肖涵是被疼醒的。
她全身都很疼,而小腹和下面疼得厲害。
這也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訴她,昨晚的一切不是夢,而是真切發生了的事情。
“涵涵。”
肖涵聽到熟悉的聲音,下意識一抖,她這才發現她的房間里還有別人。
肖磊走過去,想摸摸她的頭髮,肖涵厭惡地躲開他的手。
男人的手僵在原處。
沉默了幾秒,他拿起手機遞給她:“如果想報警,就報吧。”
肖涵冷漠地看著他:“你噁心誰呢?逗我很有意思?”
誰不知道肖家人脈通達,這種事就算說出去都沒人信,誰會立案?
肖磊說:“如果是你報警,我就認。現在取證足以讓我蹲監獄了。”
肖涵看著他遞過來的手機。
沉默久久,她沒有接過來。
“哥哥,你知道嗎,陳嫣然剛進門的時候,曾想淹死我。”
肖涵聲音淡漠,說出的話卻讓肖磊皺了眉:“你說什麼?”
“當時爸帶我們出去玩,我不小心掉到水庫里,陳嫣然那時候就在我旁邊,但她像是沒看見一樣地走掉了。我不會游泳,在水裡掙扎著,絕望的看著她穿著那條鮮艷的紅裙子走遠了。”
肖涵擦了擦眼角流出的眼淚:“是一個打撈水庫垃圾的叔叔救了我。我從沒想到陳嫣然居然惡毒到要弄死我,我一邊哭著一邊告訴爸爸。”
說到這裡肖涵笑了笑:“可你猜爸爸說什麼?爸爸說不可能,小媽不是這樣的人。還說我突然不見了陳嫣然都急哭了,帶著肖銘到處找我。”
肖磊沉默的聽著。
“那時候我才知道,我的父愛已經被分走了。我哭了整宿,一肚子的委屈和后怕不知道跟誰說。最後我撥通了你在美國的電話。”
肖涵看著肖磊:“你去美國上學之後我們就很少聯繫,你也從不回家。可除了你,我不知道該找誰了。但我也擔心著,畢竟我們很久沒見了,我怕你會像爸爸一樣不相信我……”
那時候的肖涵憋住了一肚子的委屈,只問了一句:“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
那時候肖磊說了什麼她其實已經記不清了,哭累了,就捧著電話沉沉睡去。
卻沒想到第二天晚上,會在家裡客廳看到風塵僕僕趕回來的肖磊。
“我沒想到你第二天就回來了,我永遠記得你走過來摸我的頭,說我怎麼還是這麼矮的樣子。”
肖涵擦了眼淚,“因為從那一刻開始,我心裡最信任最依靠的人,從爸爸變成了哥哥。”
肖磊聽得心抽疼,這件事她從來沒說過。
他只發現她怕水,卻從來沒問過她為什麼怕水。
叄年前那通電話里肖涵什麼都沒說,只是問他什麼時候回家。
但肖磊清楚地知道,她需要他。
所以他沒有任何猶豫地回來,不顧老爺子的大發雷霆,撒手了肖家在美國的生意,從此再未離開過。
肖磊想抱她,卻被肖涵躲開。
她說:“但現在,我不相信你也不依靠你了。如果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那我寧願你從來都沒回來過。我寧願死在那天的水庫。”
話說得決絕,肖磊皺眉。
但看她小臉蒼白忍著疼痛,他也知道昨晚的確過了火,傷到了她。
肖涵說:“這些年你對我的好我都知道,你想要我的身體,你也得到了。以後我們就互不虧欠了可以嗎?”
“肖涵,我想要的是什麼你不知道嗎?”
肖涵搖頭:“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是我親生哥哥,我不想讓媽媽寒心。你放心,我會搬出去,住學校也好,住劇組也好,總之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這件事,我也會永遠爛在肚子里,不會耽誤你將來娶妻生子。”
肖磊不忍心再說些什麼刺激她,只說:“我搬。這裡離學校近,你住著方便。”
肖涵點點頭說:“謝謝。”
肖涵在家躺了一天,肖磊替她準備的吃的她一口也沒動。
原本就難受,又加上突如其來的痛經,肖涵臉色更加蒼白。
但她卻慶幸,不用吃避孕藥了。
“咚咚”的敲門聲響起,房間門被打開,肖磊把她的粉色熱水袋拿了過來,要幫她放到被子里時,被肖涵擋住:“我自己來。”
肖磊沒說什麼,把一杯沖好的益母草沖劑遞給她。
肖涵喝完了整整一杯,整個身體都暖和起來,疼痛緩解了很多。
肖涵把杯子還給他,問:“你什麼時候搬走?”
肖磊說:“明天。”
肖涵點點頭,今天她這麼難受,還好有他照顧。
肖磊關上門出去,肖涵笑自己真是沒骨氣。
昨晚他那麼粗暴那麼無情,她哭到說不出話都沒得到任何同情。
而今天僅僅是普普通通的照顧,居然讓她禁不住想自己早上的話是不是太絕情。或許女人天生就是容易心軟的動物吧。
抑或是她被慣壞了,太過習慣他的照顧。
以往不舒服,她都會毫不猶豫地把他喊回來,頤指氣使地吩咐要這個要那個,肖磊被煩得皺個眉,她立馬小嘴一癟就要哭鼻子。
然後就得到了老佛爺一般的待遇。
肖涵縮在床上,用被子包裹著自己。
昨晚被他摁在身下,掙扎間肖磊覆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
聲音伴隨著低喘,沙啞又色情。
他說:“涵涵,你可以不選我,但也不能選別人。”
肖涵努力著不去回憶昨晚的點點滴滴,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整整睡了一天一夜,期間有人進來幫她換了熱水袋,掖了被角也不知道。
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新的一天的清晨了。
身體的疼痛緩和了許多,她這才有胃口吃點東西。
廚房裡放著準備好的食物,肖涵放進微波爐,獃獃地看著倒計時,等待食物熱好的滴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