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反感,又無可奈何,只能儘量避免跟她們打照面,回到家吃了點飯我早早的就睡了,說是睡,其實只是躺在床上玩手機跟小甄聊天。
我問她要不要掃墓,她說有時間是會去的,但一直在忙演唱會的事,不知道抽不抽出空。我知道她是個孝順的孩子,如果真抽不出空心裡一定會很難過吧。當我跟她說我回家掃墓的時候還要裝哭,還要念詞,她好奇的哈哈大笑,問我要念什麼詞。
我跟她說詞兒都是臨場發揮的,沒有固定格式,大概就是念叨下,說爺爺奶奶我想你們了,給你們多燒點錢,你們在那邊要吃好穿好……之類的,我跟她說完她更加哈哈大笑,說原來你們掃墓這麼有意思。
掃墓本來是一件有些悲傷和緬懷的事,偏偏要搞一堆形式化又令人發笑的規矩。小甄說,她們去掃墓其實也會和逝去的長輩念叨下類似的話,但不需要哭,更不需要假裝哭,有些親人去逝多年了,確實也哭不出來。
第二天,我又在家悶了一天,除了吃飯睡覺看電視就是玩手機,還被媽媽罵了一頓,說我整天不出門,應該多出門走走,我不知道有什麼好走的,去跟那些大爺大媽們嚼嚼舌頭說說誰家媳婦兒又饞又懶,還是說說誰家閨女又交了幾個男朋友?
第三天才是清明節,一大早,姑姑、姑父還有表哥就都到了,要一起去爺爺奶奶的墓地去掃墓,我看她們準備了很多的水果點心做為供品,自然是少不了一大包疊好的金元寶,長長的線香,還有一疊疊厚厚的冥幣,每張金額都是1億元的,可真是豪放!想來那個世界的人也是喜歡有錢花的。
到了墓地,媽媽已經一邊燒紙,一邊嚶嚶的哭著在念叨詞兒了,我在一邊聽,大概意思是,爺爺奶奶辛苦操勞了一輩子,現在後輩們給你們燒了錢,在那邊不要捨不得花,要保佑後輩們工作順利云云之類的。
爸爸、姑父和表哥三個大老爺們兒站在一邊默默的看著,想必他們也是哭不出來的,而姑姑也並不哭,只是在一邊燒紙一片念叨。
媽媽見我也在一邊傻站著,瞪了我一眼,說道:“莫莉,過來給爺爺奶奶磕個頭,燒點元寶。”
我走過去從籃子里拿出一把元寶和冥幣點燃,學著媽媽的樣子也念叨了幾句:“爺爺奶奶,你們在那邊吃好喝好,閑著沒事多出去轉轉,不要老悶在家裡,世界那麼大,都該去看看……”
我媽啪的一下拍了下我的腦袋:“這孩子,瞎說些什麼!怎麼不哭出來?”
表哥聽見我的詞在一邊嗤嗤的笑,姑父也笑了笑:“這孩子說的都啥詞兒。”
姑姑倒是個很開明的人,跟我媽說了句:“行了行了,哪那麼多規矩,哭什麼哭,燒個元寶就行了,都燒完了,回家吧。”
表哥只比我大一歲,在上海那邊工作,也是臨時被叫回來掃墓的,回去的路上還小聲跟我說:“哈哈哈,你剛念叨什麼呢,讓姥姥姥爺沒事出來多轉轉,轉什麼轉,出來嚇人啊,怪不得舅媽打你!”
我想了下也是哦,她們都在那個世界了,對我們而言是鬼了,要是都蹦噠出來還不世界大亂。
姑姑一家要在家裡吃午飯,媽媽多做了幾個菜,有蒸茄盒、炸茄條、蒜薹炒肉、青椒炒豇豆、麻辣豆腐、燒雞等,爸爸和姑父還喝了不少的酒,我則跟表哥說了點工作上的事兒。
我拍了一桌子菜的照片發給了小甄,問她有沒有吃午飯,她發過來一個撅著嘴的表情,接下來是一張吃盒飯的照片。
小甄:討厭的茉莉,吃那麼多好料,我在吃盒飯!
我:哎喲,我的小甄,來來,我喂你吃個雞腿,哦對,你吃素,我喂你吃塊豆腐——
她馬上發了一個流口水的表情過來,我笑了笑。
姑姑在一旁看我抱著手機在笑,問了句:“莫莉,你是交男朋友了嗎?”
我趕緊把手機鎖了屏:“啊,沒有沒有。”
姑姑:“沒有你對著手機傻笑,以為姑姑看不出來嗎?”
我:“姑姑,你也這麼八卦,我跟同學聊天兒呢!”
這時,姑姑跟我媽說道:“我們村前街姓崔的那家,兒子好象也在北京工作,比莫莉大兩歲,人長得不錯,工作也穩定,要不給莫莉介紹介紹?”
我一聽就不高興了:“你們這是怎麼了,老琢磨著把我嫁出去。”
姑父在一邊接話:“莫莉,你也該是考慮個人問題了,年紀再大就不好找了。”
我:“我幹嗎非要找個誰,我自己不會掙錢養活我自己啊,真是莫名其妙。”
還真是有代溝,表哥馬上就幫我說話:“是啊,爸、媽,我們都還年輕著呢,應該以事業為重,沒有良好的經濟基礎,哪會有幸福的家庭。”
姑姑瞪了一眼表哥:“你給我閉嘴,還沒說到你的事,莫莉是個姑娘家,要什麼事業經濟基礎。”
表哥只好閉嘴去抓了一隻雞腿狠狠的咬了一口,我也把筷子一放說了句:“好,你們慢慢發表意見,我吃飽了。”
不一會兒,一家人吃完了飯,我幫媽媽收拾完了碗筷,大家又坐在一起喝茶聊天兒,我看了下時間下午2點了,便從房間拿起了背包說了句:“爸媽,姑姑姑父、表哥,我明天還要上班,今天要趕回北京,我去車站坐車了,你們不用送我。”
我媽正在洗碗,馬上就追了過來:“這孩子,說走就走,不能明天再走嗎?”
我:“明天再走還要請假,會扣錢呢!”
我媽擦了擦手:“扣就讓她扣去,媽給你發錢,你請個假多住一天好不好?”
我想老媽也真是太可愛了,如果不是總逼我相親的話……
我:“媽,您閨女可是還有好多夢想要實現的,哪能總依靠您老人家,下次放假我再回來看你。”
家離車站很近,半小時后我就買好票坐上了返京的汽車,又要回歸我自由的小天地了,開心!啊啊啊,再過兩天就可以再看到的小甄了,好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