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陣反胃。
「走開!等會兒我相公來了,絕對要你好看!」刁童顏雙手被綁著,不能動彈,只能硬生生地別開小臉,不去看蘇允卿可憎的面目。
「怎麼?他來了又怎樣?你在我手裡,他能奈我何?童哥兒,這碗湯里呢,摻熬了大量的麝香,你可知道麝香是用來做什麼的呀?」蘇允卿從桌上拿起湯碗,湊近她的唇邊。
刁童顏聞言驚。
她怎會不知,麝香可以用來墮胎,帝赫雲千萬警告她不能去碰那些會活血的東西,只要一點點,都足以造成血崩,讓她肚子里的孩兒還未能見天日,就要夭折。
「不要!」她皺起小臉,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哈哈……怕了吧!怕了吧!你們將我整得好慘!將我發派到塞北充軍,貶成庶民,帝赫雲,我現在就要墮了你的骨肉,報答你所加諸在我身上的一切!」蘇允卿幾乎瘋狂,將湯碗硬是湊到她的唇邊,強逼她喝下,濃黑的湯藥不斷地流落她雪白的頸項。
不要!刁童顏心慌意亂,緊抿著小嘴兒,不讓湯藥進入唇中一滴一毫,晶瑩的淚珠滑落雙頰。
相公!救我,你快來救救我們的孩子呀!「住手!」一聲男性的怒喝聲拔揚而起,隨即帝赫雲飛身而至,有所顧忌地站在他們數十步之外,眸光擔憂地望著刁童顏。
刁童顏看見帝赫雲,依舊緊抿著唇不語,不敢開口,突然之間,她倒希望他不要來救她了,她只會害了他而已!「小鴇兒,你沒事吧?」帝赫雲擔心低語。
該死!她的臉色看起來好蒼白,似乎隨時都會暈倒。
刁童顏搖頭不語,瞳底噙著晶瑩的淚珠子,不敢掉下,只怕他會手她牽累。
如果可能,她希望他現在立刻離開!「哼!帝赫雲,原本我該是你的小舅子的,怎麼?親戚見面三分情,你要送什麼東西給我這個無緣的小舅子?」蘇允卿冷笑了聲,拿出了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抵在刁童顏的小腹上,又道:「就送個小外甥給我好了,這孩子原本應該是由我姊姊為你生的!」「住口!放了她!」帝赫雲蓄勢出掌,卻被蘇允卿拿刁童顏的身子擋住,他猛然收回掌力,怒視著他。
「哈!心疼了?」蘇允卿狂笑不止。
「放了她,我就任你處罰!」帝赫雲淡聲道。
蘇允卿聞言,笑得更狂了,「聽聽看!這就是我們鐵面冷心、所向無敵的帝赫雲呀!為了一個女人求饒呢!哈哈……」「蘇允卿!」帝赫雲怒喝了聲,「只要她或肚子里的孩兒出了差錯,我立刻將你千刀萬剮,讓你生死不如!」「哼!你能奈我何?這把匕首就抵在她的肚子上,我隨便這樣一刺,倒要看誰會生不如死!」帝赫雲森牙一咬,擔心地瞅著刁童顏淚濕的小臉,心疼萬分,只想立刻救她脫困,緊緊地抱在懷裡,再也不放!刁童顏不禁恨起自己,為何要是他致命的弱點!這時,她心一橫、牙一咬,往蘇允卿的手臂上狠狠地咬住不放,整個人豁出去了。
一瞬間,帝赫雲心魂俱散。
她這不知死活的妮子!電光石火間,他扯下腰間的玉飾,往蘇允卿手中那柄寒刀彈去,鏗鏘一聲,匕首落地,不讓它有機會傷害她分毫。
「啊——」蘇允卿痛喊出聲。
帝赫雲身形騰空,飛掠到刁童顏身畔,揚聲道:「鴇兒,鬆口!」刁童顏聞聲,放開了蘇允卿,頓時就落入了帝赫雲安穩的臂彎內。
這時,門外湧入大批人,將蘇允卿制住;同時在他們手中還有一票黨羽,被狠壓不能動彈。
「相公……」刁童顏哽咽地低喚了聲。
「以後不要這樣嚇我了,小鴇兒,我從來沒有這樣害怕過!」帝赫雲俯首在她耳畔低語,餘悸猶存。
「嗚……都是你……」她抽噎不止,纖細的雙肩不住地抖動。
「我好害怕,你自己說要保護我的!都是你——」「鴇兒。
」他緊擁著她,柔柔一喚。
「我剛才真的好害怕……怕你受傷,怕我們的孩子……會不見……我們的孩子……我真的好害怕!」她哭出所有盈積在心的恐懼。
「我的乖鴇兒。
」他笑嘆了聲,心中不禁又憐又惜。
她是一個如此嬌美的可人兒,剛才還倔著不說話,現在說出來的話,卻又是貼心得教他賠上性命都甘之如飴。
「嗚……不管,不管……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啦!」她哭著指控他的不是之處。
「是是是……都是我不好,不哭了,喔?」帝赫雲柔聲地哄著,教旁邊所有人都看傻了眼,其中包括兆清王爺等人。
「你承認了?」她抬起小臉,揚起淚濕的長睫凝望著他。
「嗯。
」他含笑點頭。
「好吧!那不怪你了。
」刁童顏破涕為笑,將絕美的小臉貼在他的胸膛上,甜甜地笑著。
嗯……其實再想一想,當他的致命弱點,或許也不是那麼差嘛!懇君借我米一籮,願來生,君作頑婦、我作夫,憑君時時吵鬧,我裝嚨作啞,半醉半胡塗。
改自《借米謠》或許前輩子帝赫雲真的欠刁同顏很多、很多,才會註定這輩子栽在她手裡,無怨無悔。
百年一剎那,把等閑富貴功名,付之雲散;暢遊江湖,笑傲風月,卻唯獨情關色戒,他無力脫逃!尾聲御書房中。
看完了兆清王爺上呈的奏摺,雍華笑得樂不可支,直是拍案叫絕,此時恰好魚玄機奉他的詔進宮入內。
「微臣叩見皇上。
」「平身,快平身!你要不要猜猜看朕為了什麼事情如此高興?猜中了重重有賞!」魚玄機搖頭,「微臣天資駑鈍,望皇上指點。
」「哈,魚卿過謙了!不過就算你真的猜了,也絕對猜不著,讓朕告訴你吧!朕的皇兄生了個男娃兒,距離朕當太上皇的逍遙日子已經不遠了!」雍華向來喜號閑雲野鶴的生活,不戀權位,早包不得趕快有人來接他這位子,讓他快活去。
魚玄機聞言錯愕,久久不能回神。
一回神,他卻又不禁訝然,心裡啼笑皆非,哪有人一登極位,就等著要當逍遙的太上皇。
番外篇玩弄風月,春巷柳街之中,再起高潮。
今夜,是京城最拔尖兒的花魁寒艷選新郎,或許許多人都忘了,也或許因為根本沒發生過,所以沒人記得。
寒艷,一直是個青倌人。
人人都說她美艷無雙,卻無人敢說她傲氣凌人,她總是那樣溫柔且平意近人,教男人只要在她的身邊,就覺得無比心安暢快。
一個多月前,她突然失去蹤影,沒有人知道她的去向。
然而,一個多月後,她再度出現於眉樓之中,溫恬的神情似乎隨著那一段時間消逝無蹤。
今夜,在刁童顏的強力說服之下,寒艷決定選個新郎,藉以擺脫那段對她而言無比痛苦煎熬的回憶。
奔梟?……眉樓中擠滿了想要尋花問柳的男人,人人引頸企盼,莫不想要一親美人芳澤,這可是一個天大的機會呀!「帝赫雲,教你家那個小瘋婆子收斂一點,不要想拿我的艷兒去賺錢,她是我的,只能是我的!」奔梟狂吼,怒視著氣息閑靜、悠然地坐在角落席上淺啜薄酒的帝赫雲,只差撲上去扭打一頓。
帝赫雲淡然一笑,黑眸冷瞥了奔梟一眼,道:「想要她,就努力去爭,不過提醒你一點,由於我的徒兒娘子交代不要讓你太好過,我已經命令傅馭龍隨時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