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說好的時間早到了半個小時，汪寒楓猶豫著是不是不該這麼早敲門，上一個同學應該還沒走，老師應該正在給他講題，貿然打斷有些不禮貌。
可正直暑假，下午兩點多的空氣像是著火一般，汪寒楓在老師家門前徘徊了一陣，還是無奈地走出了單元樓，他不想讓裡面的同學出來時看見他。
老師家在一個很老的小區里，一棟六層高的磚樓的一樓。單元門朝北，出了單元門，抬頭就能看見老師家書房的窗戶。
一樓的地勢比外面的平地高出幾個台階，汪寒楓看不見屋裡，但能看見窗戶上拉著淺色的紗簾。
窗戶下的背陰處還是有些涼爽的，汪寒楓蹲在牆邊，打算等樓道里有了動靜，他再躲遠些。
汪寒楓百無聊賴地拿著一個小木棍在地上無意識地亂畫著，突然回神，他發現自己寫下了老師的名字：朱意歡。他趕忙亂劃了記下塗掉。
彷彿是想趕走剛剛的念頭，汪寒楓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然後聽見正上方的窗戶里傳出了一些奇怪的動靜。
好像有什麼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和有節奏的碰撞聲。這聲音完全可以當做是誰家剁肉或者用鎚子砸東西的聲音，如果不是那一聲不小心漏出的女人的叫聲。
汪寒楓真希望自己聽錯了，可那呻吟聲分明來自朱意歡，他確信自己不會認錯。
汪寒楓僵在那裡，在那聲之後，朱意歡再沒發出任何聲音，就連那撞擊聲也若有若無。可汪寒楓知道那不是幻覺。
上一個同學沒來嗎？裡面是朱意歡的男朋友？
汪寒楓決定要躲遠點，然後多等一會再進去，就說遲到了。可他無論如何也挪不開腳步。
朱意歡是高一下學期接替懷孕的數學老師，轉來他們班的。馬上30歲的年齡不算是特別年輕，但由於人長得漂亮，身材纖細卻又豐滿，性格更是開朗，從來不在學生面前擺架子，全班同學沒有不喜歡的。
汪寒楓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對朱意歡有了奇怪的想法，他會夢到她，夢裡做的都是不該做的事。
汪寒楓正想得出神，窗戶里又傳出一聲壓抑而綿長的呻吟。雖然並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但直覺告訴汪寒楓，他該走遠點了。
他不情願地挪到了樓的側面，在兩棟樓中間，堆放著一些雜物。汪寒楓躲在背陰處，和雜物一起並不顯眼，他不想再走遠了，他想看看老師的男朋友長什麼樣子。
汪寒楓覺得，一會還要給自己講題，老師應該不會留男朋友在家裡吧。畢竟之前過來時，從沒見過。
不到十分鐘，汪寒楓聽到了自行車的動靜，然後劉宇騎著車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線里，很快就騎遠了。
汪寒楓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劉宇正是應該在他之前來老師家的同學，不是今天沒來嗎？老師家裡不應該是她男朋友嗎？
愣了一會，汪寒楓機械地走進了樓門，站在老師家門前愣了幾秒，敲響了大門。
朱意歡開門將他讓進屋，汪寒楓心裡有些彆扭，但還是恭恭敬敬地喊了聲老師好。她注意到朱意歡臉上的紅暈，換做平時一定覺得是天氣太熱了。
所以，平時呢，這樣的事還發生過多少次，汪寒楓不敢想。
書房的窗戶是打開的，但屋裡還是有淡淡的味道。這是作為男生的汪寒楓熟悉的味道。
窗戶是什麼時候打開的？剛剛明明是關著的。
朱意歡見汪寒楓望著窗戶出神，尷尬地咳了一聲說道：“我以為開窗能涼快點呢，沒想到今天這麼熱，還是開空調吧。”說著走到窗邊關上了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