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很快到站,邱雨晴下車時,眼睛瞥見等待上車的人群里,一個男生背包上的的掛件,是一隻造型怪異的貓頭,那樣子絕對說不上好看,卻讓邱雨晴有種很眼熟的感覺,像是雲雨閣里的東西。
依照三個人商量的結果,連煦和邱雨晴下車后各走各的,混在人群里,沒有人知道他們認識,更不知道他們是如何度過這個周末的。
邱雨晴的手機響了一下,劃開屏幕,是連煦發來的消息:
“好好休息,回寢室記得發消息給我,捨不得和你分開。”後面還有一個抱抱的表情。
邱雨晴還不習慣發太過肉麻的信息,回了一個點頭的表情,關掉屏幕,向寢室走去。
她沒發現迎面而來的夏螢把她剛剛充滿甜蜜的表情盡收眼底。
*
從圖書館走出來,天色已經開始變暗了。夏螢壓了壓帽檐,向校門口走去。自從那件事之後,夏螢改變了著裝風格,習慣了戴著一頂黑色鴨舌帽。
迎面而來的邱雨晴笑得甜蜜,完全沒有注意到那頂低調的鴨舌帽下投來的目光。
夏螢記得邱雨晴,雖然那次登山活動,她的注意力全在曹明和趙永兩個人身上,但她仍然記得這個乍看普通,卻十分耐看的女生。
現在想起當初的自己,像在看另一個人一樣。當時那個被愛情沖昏頭, 做了許多荒唐事的人,彷彿已經不存在了,而自己只是繼承了她的記憶而已。
說到荒唐事,現在的自己好像也在繼續做著差不多的事,好像一個人要走什麼樣的路,自己根本決定不了,而是早已註定好了似的。就像她永遠不可能像邱雨晴那樣抱著手機,甜蜜而單純地傻笑一樣。
人各有命,夏螢這樣安慰自己。比起現在做的事,她更害怕被所有人拋棄,害怕走在人群里,隨處可見別人投來的譏諷的眼光。
隨著時間流逝,人群中的話題日新月異,但偶爾她還是會被認出,還是會有對她指指點點的人,所以夏螢感激那個能讓她回去的地方。
安全感並不來源於那個提供地方的人,夏螢明白,只是因為外面太可怕了。
夏螢想著想著,不覺間已經走到了小區門口。經過熟悉的路線,打開熟悉的單元門,上樓,開門。
客廳里只開著一盞昏黃的地燈,汪寒楓光著上身,只穿了一條牛仔褲,手肘撐著膝蓋,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聽見夏螢進門,頭也不轉地問道:“東西送出去了?”
夏螢低頭一邊換鞋,一邊應聲道:“嗯。”說著向汪寒楓走過去,從包里掏出一本書,翻開書頁,拿出裡面的一個信封放在茶几上,說道:“錢在這裡。”說完轉身進了卧室。
汪寒楓拿起信封,打開掏出裡面的一迭紅色紙幣,數了數,又隨手塞進信封,隨意地扔在桌上,起身關掉電視,跟進了卧室。
卧室里沒有開燈,與卧室相連的洗手間里傳出嘩嘩的水聲。洗手間的門半掩著,門縫裡沒有一絲光線透出。自從夏螢住進來,汪寒楓就發現,夏螢洗澡從來不開燈。
汪寒楓解開牛仔褲脫下,隨便地扔在地上就上了床。剛躺了一小會,聽見浴室的水聲停了。汪寒楓一個挺身,下了床,大步朝浴室走過去。
夏螢在黑暗中擦著身體,門縫裡漏進客廳昏暗的燈光,把她的身在鏡子里打出一個不太清晰的輪廓。即使是這樣,她也不太願意直視鏡子里那個模糊的身影。
門被無聲地推開,夏螢轉頭看過去,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整個身體就騰空而起。
汪寒楓將她抱出浴室,重重地扔到床上,就壓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