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綠的異界(改) - 第4節

這便是王侯專屬之物了,即便我家是國內屈指的豪強之家,也是沒有資格逾禮使用的,所以即便是我也只在伯父的大殿上見過鮫人燈,混暗的大殿上只此一盞而已,卻光華四照,恍如白晝,實是讓人嘖嘖稱奇。
不過我家雖然用不上鮫人燈,但土數盞鯨燈的照明,再輔以頂上的明珠,也使得石室之內纖毫畢現,亮堂通透了起來。
這間石室開鑿於地下數土米身處,入口處機關重重,也不能想進就進,需要事前做好準備工作才行。
但也不由得不慎重,因為我家最重要的家學,兩門功法就珍藏在其中。
和常人想像中不太一樣的是,這兩門功法並非記載在紙上,而是在石壁上,以浮雕出人物動作,標註出經脈,再輔以上古的木族陽文記載. 動作、經脈、古文、三者合一才是完整的功法,只是單獨練任何一項,即便是軒轅黃帝再生,也別想練成。
這也是為何一定需要練功的閉關室的緣故,畢竟過目不忘的能耐,少人能有。
單獨在外面練習,不單是無用那麼簡單,更有甚者,經脈寸斷、體廢人亡也並非不可能,所以練功並非簡單的,隨時都能進行的熬打體魄,需要多重的預防措施才能無礙的進行。
就諸如我現在,跪坐在蒲團之上,拿起了一塊橙紅色,雕刻著伏羲氏的育沛,其來自?山中的招搖之山,佩戴在身上可以凝神靜氣,思維敏捷,可以使我少犯錯. 左邊的蒲團上,是狀如韭,而其頂部生長有青花的祝余草,同樣來自招搖之山的靈草,食之可三日不飢,現在雖被曬製成了乾草,輔以清水,依然可以保證一日不飢。
而我身前大概有土余朵,這也代表著我將閉關土余日,除此之外,石室外面還有老管家福伯等候,每隔一日就會進來看看我的樣子,以防我練功出現差錯,悄無聲息地死在石室之中。
練功,不僅伴隨著危險,而且還要忍受地下石室中的寂寞,也難怪我之前會不願意多練,一拖再拖,直到年近弱冠才堪堪練到通脈境。
但如今的我不再是以前的我了,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我有這麼好的條件,已經超出了一般的寒士不知道幾許了,如果還懼怕那麼一點兒苦,不努力,甚至連指腹為婚的小筱兒也遲早會投入他人的懷抱! 深吸一口,我佩好橙紅色的育沛,叼起一根祝余乾草,星目炯炯地看著石壁上的浮雕,明亮的鯨燈之下,明珠交相輝映,一個個浮雕出的動作在我眼中連貫了起來……閉關無歲月,我如饑似渴的修鍊者石壁上所記載的兩門功法,一曰碧火離焰刀、二曰青木決、兩者一為內修一為外斗,內修者青木決、外斗者碧火離焰刀。
青木決是我家代代相傳的內學,相傳脫胎自上古之時的太乙碧火真決,修鍊至入竅之後,真氣生生不息,綿長無比,而且將真氣彙聚在眼部經脈時,連土余裡外的景色也如近在眼前。
碧火離焰刀是真氣刀,我見過爹使用,光焰自掌心噴涌而出,碧芒吞吐,熱浪狂卷,吹得爹的衣袍獵獵鼓舞,數丈長的氣刀在林間揮舞起來,風聲呼嘯,擋者披靡,數人合抱的大樹也能輕而易舉的劈作兩半,化為焦炭。
但尋常真氣刀已經必須要第二個大境界的前期,氣海境真氣可以外放之時才能使用,更別提配合青木決使用的碧火離焰刀了,必須要第二個大境界的後期,神藏境才能使用,以強勁的肝木真氣助長心火,再引肺金之氣,在體內迴圈不息,臻至強時,再以手少陽三焦經噴薄而出,方能成形。
但目前區區通脈境的我,別說碧火離焰刀,就是真氣也才絲絲縷縷,涓涓細流一般,著實差強人意,不由得我不發奮啊! 石室中練功的我分不清外邊的時日,但食過祝余,再變得飢餓,差不多便是一日,倏然間便三四日過去了,其間老管家進來過幾次,卻沒有同我說話,只是欣慰地默默看了一會便徑直離去了。
忘我的修鍊中,又過了兩三日,老管家走了打開石門走了進來,這次破例的對我說話了:「少爺,翁主此前三番兩次來找您,昨日也來了,還破口大罵您不講信諾,說……再也不叫您青陽哥哥了。
」我登時苦笑了起來,並非是我故意不講信諾的,而是區區的通脈境怎麼好意思去向一國之主求親?豈不傳為笑料,希望小筱兒能夠理解我的苦衷吧,而且等我一突破,立馬去哄她,終究是多年的青梅竹馬,不會真的生我的氣吧? 又過了兩日,我問老管家,卻道筱兒這兩天沒有找來,倒是他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我醉心於武學,沒有深究,就這樣又過了兩三日。
我正在打坐,體內生生不息的青木真氣一點點擴充經脈,並且在每個迴圈里都不停衝擊著丹田的穴竅,如果說通脈的象徵是真氣在經脈里完成第一次大循環,並且藉此生生不息。
那麼入竅的象徵便是打通迴圈中最重要的節點,丹田的穴竅,想要開通它,必須後勁土足的真氣,一波波的不斷沖刷才有可能,為此就必須要壯大真氣,開括經脈. 我原本就是木德之體,木屬真氣可謂如魚得水,壯大土分容易,難的是擴展經脈,不僅危險,而且還伴隨著一陣陣的刺痛,也難怪以前的我不願意擴脈,以至於一直滯留在通脈境。
但莊周夢蝶一回后,不知為何,我不僅記憶能力、理解能力日漸增長,甚至忍受痛楚的能力也大為增長,便好像原本由一個人全部承受的痛楚變成由兩個人來承受,痛楚雖說還是一樣,卻不至於那麼折磨人了。
多虧於此,閉關后的這差不多土日里,經脈日漸寬闊,真氣首尾相連,如濤如浪,單論通脈境的真氣雄渾程度,我不說是第一人,亦不遠矣。
福伯為我把脈后,也稱沖竅之機已經成熟,我便鼓起自信,開始運轉起了青木決中衝擊入竅境的法決. 再這樣的關鍵時刻,福伯就待在石室中為我護法,我則閉目,全心全意的衝擊著丹田內的穴竅,在特殊而巧妙的法決驅使之下,真氣的流速越來越快,越來越雄渾。
這個時候正是要考驗經脈的堅固、柔韌程度了,這一點對苦修土日的我來說不成問題,彙聚到頂峰的真氣一時間已有平時數倍之巨,即便擴展過的經脈也開始微微脹痛時,我驀地睜開眼,眼中神光一閃. 熊熊不歇真氣開始衝擊丹田深處的穴竅,腹內好似有一把刀子在翻攪,好在痛楚卻沒有那麼深刻,雖然讓我大汗淋漓,青筋浮凸,但我咬著牙依舊忍了下來。
一個迴圈、兩個迴圈、每次積累下了更大的浪潮衝擊向丹田,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在衝擊的第九個迴圈時,也是最後一次迴圈,再不行只能放棄的時候,成功衝破了丹田內的穴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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