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
屋裡亮著光。
茶盤落下了,放在了桌上。來人退了出去,日式的推拉門輕輕一拉,隔絕了一切。
屋裡溫度適宜。
屋裡只餘二人。
茶香滿溢。茶葉起起伏伏,水液h中泛綠。
黑色的衣角就在旁邊,珠子在他手裡,慢慢的,一顆一顆的撥著。
周先生就在這裡,沉著臉,見多了他,好像也沒那麼可怕。
的確是很近的茶室,近到她下車的時候還能看見天盛依蘭酒店的廣告牌塔就在幾百米外,就像是一座豐碑。而今她已經進入了這間茶室,四周密閉無窗,只有桌椅茶盤,還有旁邊半人高的花瓶里,一盆蟹爪蘭開的正好。那邊更有屏風一面,不知其後為何物。
男人坐在旁邊,慢慢的撥著珠子,視線落在她身上。
他沒有說話。
“周先生您很喜歡日式裝修哦?”那邊也是推拉門,這邊也是推拉門,林素坐在椅子上,只感覺屁股還麻麻的,是被男人剛剛抓狠了。在車上的時候他一直摟著她坐在他身上。她掙扎了幾下沒有掙脫開,只感覺有什麼灼熱的器官已經透過薄布烙疼了她的T縫。鞋子被人丟到車裡,是已經穿好了。拿著手機,她坐在椅子上沒話找話,“都是這種風格。”
屁股還有些麻。
男人坐在桌邊,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撥著珠子的手停了,他抬起手來,拿起手邊的茶杯,喝了一口。
“這是唐風。”
茶葉進入了喉嚨,也化成水液進入四肢肺腑。男人放下了茶杯,面無表情,珠子又撥過了一顆。
“哦呀,呵呵。”
難得周先生第一次答她的話。女人訕訕的笑了笑,看了看他,也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清香入脾。看看茶壺,茶芽條條挺立,上下交錯,如癰審春筍般舒展,端得好茶。
“這是什麼茶?”她拿著茶壺看,絲毫不掩飾自己的無知,總要找話說的。現在只希望周先生趕快發現她的無知。
沒有人回答。
“還挺好喝的。”放下了茶壺,她又笑。
男人看了她一眼,沒有理會她。
旁邊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林素瞄了一眼,是南先生的信息跳了出來:“每天都在看見。”
是回答她剛剛問的喵的問題。
小喵還在,那就好。
慢慢的吹著茶葉,房間里又安靜了。
“好巧哦,周先生今天您也在河省。我是今天下午才來的,”沒話也要找話,都十點了,什麼時候才能回酒店睡覺?珠子還在旁邊一顆顆的撥弄著,珠串在慢慢的晃。手機又一次暗了下去,林素只是笑,“坐的是南部航空的飛機,那空姐可真是漂亮——周先生您做過南部航空沒有?您也是過來出差?很忙吧?我是過來看看項目。沒想到周先生您也在這裡。”
男人胸膛起伏,珠子重重一撥,眉頭一皺,似乎是不耐煩了。林素察言觀色,頓了頓又趕緊切換了話題,“這茶還挺好喝,這是什麼茶?”
男人側頭來看她。
然後抬起手,端起茶,慢慢喝了一口。
“那天,”珠子撥過了一顆,他眯著眼睛,慢條斯理,終於說話,“你為什麼不來?”
哪天?哦那天。
“那天何總剛剛回來呢,我要陪他見客戶,走不開,”伸手不打笑臉人,不要和他y碰y,林素滿臉笑容,表明了一個職業精英的立場,“我其實是想來的——”
“撒謊。”
珠子撥過了一顆,男人沉著臉撥過了珠子,倒是還沒有暴怒的意思,“那你後面怎麼沒給李鄉打電話?”
啊?
她為什麼要給李秘書打電話?林素眨了眨眼。
“你不是很想見我?”男人靠在椅子上,珠子一顆顆的撥過了,“還和李鄉說你很想和我見面?”
啊?她說過嗎?記不太清了。那就算她說過吧。林素努力做出恍然大悟狀,“我倒是想打。也就是還有些怕,”燈光就在男人的臉上,看不出和剛剛有什麼不同。女人訕訕的笑,“周先生您條件那麼好,我只是覺得妾如蒲葦,君如明月,也不敢高攀——”
“哼!還是你是要等何越的吩咐?”
那個人慢慢眯著眼,沒有接受她的解釋,“你不是在給他工作?他一個月給你多少?”
怎麼又扯上了何總?
給的十萬一個月呢。
“不是誒。”林素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我沒敢給您打電話,主要還是怕您覺得太煩——”
珠子撥過了一顆,男人哼了一聲,目光落在她身上。
“而且我這次都出來出差了,”女人又說了一次,“明天我還約了有家公司的創始人見一見的。”
男人沒有說話了。
他靠在椅子上,慢慢的撥弄著他的珠子,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合格的助理見機行事,等他放下杯子的時候,又端起茶壺給他加了半杯。
帶著珠串的手卻突然抬起,落在了她的手上。皮膚上貼著他的手,溫暖又冰涼。
女人全身一抖,輕輕一躲,躲開了。
“你g這個多累?”
手裡一空,男人沒有生氣,只是側頭看她。她是重新畫過妝的,長發微卷,鵝蛋臉,柳葉眉,身上有沐浴露的香。
臉盤大氣,紅唇飽滿,笑容滿面,是帶福之相。
珠串就在手心晃蕩,他聲音沉沉,慢慢撥著珠子,聲音沉沉,“何越,今天還在約我吃飯。”
在女人有些驚訝的“啊”聲里,他的聲音響起,“我會和何越說,讓你到我這裡來。”
他說,“以後你就天天休息,不用再干這些粗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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