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摩末羅 - 達摩末羅 第40節

褚西嶺:“記得。”
“這也是唐卡。”
李妮妮說。
“人皮唐卡。”
作者有話說:
我忽然撓心撓肺地想寫一個綠茶婊男主,就男主不停綠茶女主,不停綠茶女主,不停綠茶女主……然後火葬場的那種
第24章 達瑪人24
唐卡是用彩緞裝裱、懸挂供奉的佛教捲軸畫。
而人皮唐卡, 屬於活人獻祭。
當前相對主流一點的宗教,歷史塵埃中多少都會帶些活人獻祭的影子(現在沒有),像是印度教里的殺生祭祀(現在沒有), 又像是苯教里的誅殺法(現在沒有)。
而佛經里,屍毗王曾割肉喂鷹, 還有那啥啥佛陀捨身飼虎,等等等等一系列聽起十分慈悲的故事, 本質也多少都牽涉到一點“血肉獻身”的概念。
一些僧人於是有樣學樣, 用鮮血抄經,甚至把手指頭切下來,做燈芯點燈, 名曰“燃指供佛”。
再後來, 事情變得越來越極端, 一些高僧可能覺得砍一根指頭, 嗯, 不夠刺激。
一些僧人於是開始玩剝皮抄經, 以示虔誠。
一開始只是在身體上繪畫,等死後再將人皮剝下來供養。
最後到一些地方, 就變成了直接剝活人的皮作畫。
一方面,他們用人皮畫來供奉心中的神。
另一方面, 他們誅殺惡人,又怕被誅殺的人邪靈作祟,認為在慘死者身體上作畫,可以鎮壓被殺者的靈魂。
這就是人皮唐卡。
穿過掛滿人皮的房間后, 李妮妮三人走了整整三公里, 才走到這條甬道的盡頭。
盡頭地上有一扇門, 他們用榔頭撬開, 發現這裡連著一個垂直向下的甬道,下面似乎有一個地下大殿。
褚西嶺用手電筒照了一下,只覺得寬闊不可測。
今天時間實在太晚,大小姐他們決定先打道回府。
等他們從甬道中爬出來的時候,天都快亮了。
李妮妮這個“孕婦”被強制回去睡覺,睡前她還在想……
人皮唐卡,既然有供奉和鎮壓兩種含義。
那這些達瑪國的人,把人皮唐卡放在這條甬道里,究竟是為了供奉,還是為了鎮壓呢?
第2天李妮妮醒來時,大家正把一條大蛇埋在火堆的灰燼下,摩拳擦掌準備吃中飯。
大廳里熙熙攘攘,一群保鏢光著赤膊走來走去。
其餘人則圍坐在篝火邊。
李妮妮剛想找個位子坐下,就見丸子頭動作迅速地坐在了褚西嶺身邊。
此時已經沒有其他位子,褚西嶺抬眼看了李妮妮一眼,那眼神深邃中又帶著一些意味不明,看得李妮妮莫名其妙。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李妮妮覺得今天的丸子頭,和昨天的丸子頭又不一樣了。
明明她第一次見到丸子頭時,她走的是文靜路線,也不說話,只拿小鹿般的眼睛盯著她。
現在就感覺是在……逐漸李妮妮化?
李妮妮本想隨便找了個角落坐下,結果被大小姐拉到了自己身邊,一個保鏢立刻上前給她端了把破椅子,手裡還被大小姐塞了一把烤熟的蘑菇……
李妮妮抬起頭,看見大小姐緊繃的下巴。
整個表情翻譯過來,就是“賞給你吃吧,不用跪恩了”。
李妮妮:“……”
而飯後,林秘書開始和大家宣布昨晚的發現。
“……所以,這條甬道深不可測,從方位、深度、和長度上分析,確實有那麼一分可能,是我們推測中,達瑪國‘反凈化派’弄出的逃離通道。”
“大小姐以狠辣的眼光、敏銳的嗅覺,立刻判斷出只有探索這條通道,才有利於隊伍中所有老弱病殘孕的福祉,才有利於推動我們荒島求生事業向快向好發展……”
大小姐按住眉心,再次忍住了槍.殺下屬的衝動:“……說人話。”
林秘書:“……所以大小姐決定,今天明天我們整體儲備糧食,後天早上一早,我們就攜帶所有的乾糧出發,所有人都進入甬道。”
保安隊長立刻表示質疑:“萬一從甬道出不了島呢?”
林秘書:“我們也沒指望靠甬道出島,那個年代也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地下工程,大小姐只希望能從地下穿過沼澤,或找到什麼能橫渡沼澤的東西,畢竟沼澤這關過不了,其他說再多都是枉然。”
保安隊長繼續質疑:“萬一連沼澤都過不去呢?”
林秘書推了推眼鏡:“那就打道回府,邁步從頭,等待大小姐謀定後動,再揚帆起航。”
……這馬屁真是拍得無孔不入。
丸子頭弱弱地舉起手:“我想問一下,走甬道的決定,是大小姐做的,還是妮妮姐做的?”
大小姐撩起眼皮:“是妮妮決定的,你有意見?”
丸子頭咬牙道:“我沒意見,我很喜歡妮妮姐,但也是妮妮姐之前作出的決策害死了兩個保鏢,而且她一直遮遮掩掩……我們真的可以信任妮妮姐嗎?”
李妮妮無辜被cue,一頭霧水。
大小姐冷笑了一聲:“你這是在質疑我的人?”
丸子頭:“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
大小姐站起來,臉上露出不悅的神色:“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你算個什麼東西?好了,散會。”
被這群不按成年人社交禮儀出牌的人弄瘋的丸子頭:“……”
還想聽聽丸子頭講話,結果忽然就散會了的李妮妮:“……”
當天下午,大家就開始分工儲備武器、食物和水。
大小姐的保鏢們,蝗蟲過境一樣,打劫了附近居民家裡所有可用的東西,連別人家裡的菜刀、鐵釘都一起帶走了,搜刮那是乾乾淨淨。
老弱病殘孕小分隊則在不停地蒸餾水、蒸餾水、蒸餾水,蒸到最後,每個人都面有菜色,聽到“水”字就開始“嘔”。
褚西嶺又拖回來一條100斤重的蛇蛇,分成了三段,一段風乾,一段晒乾,還有一段用海水泡著,準備被做成熏蛇肉。
而泡蛇肉這項工作由楊朵朵、李妮妮輪流負責。
因為鹽水泡的時候,密密麻麻的寄生蟲,就會從蟒蛇肉中鑽出來,掙扎扭動。
閑人里,只有她們兩個能忍住不吐,看過後還能吞蛇下肚,是個狠人。
到了傍晚,李妮妮終於晾曬好了所有蛇肉。
熱帶的夏季實在是要命,巨大的葉子遮蓋了破敗庭院的半邊,地上滿是苔蘚。一些藤本植物纏繞在樹榦之上,幾乎快把那棵樹勒死了。
李妮妮伸手拍死爬到小腿上的一條蜈蚣,拖著沉重的手臂,正想休息一下。
就見武太郎背著包走來,一副“再見了媽媽,今晚我就要遠航”的模樣。
他在她身邊蹲下,抬起可憐的狗狗眼,語出驚人道——
“姐姐,你能不能和我一起辦一個葬禮呀?”
李妮妮……李妮妮大驚失色。
手裡的蜈蚣屍體“啪嗒”一下掉到地上。
葬禮?誰的葬禮?誰又死了?今天下午死的?
沒等她想出頭緒,武太郎就打開背包,露出包里他私藏的一包番茄味田園薯片。
以及薯片後面,一灘……土撥鼠的屍體。
這隻鼠明顯爛了許久,眼眶空洞,眼珠脫落,被一塊白布包著,發出難聞的異味。
李妮妮甚至可以看到幾條蛆蟲,在它肉泥一樣的身體里鑽來鑽去。
正是李妮妮第一次見到武太郎時,那隻被信天翁叼走的可憐土撥鼠。
名字叫什麼來著?
奧觀海?
當時武太郎去追信天翁,她還以為沒追上。
沒想到他不僅把屍體帶回來了,還一直藏在包里!
□□被同類殘破的身體嚇到,哧溜一聲鑽進李妮妮的袖子里。
而武太郎可憐巴巴地仰頭看著她。
“明天我們就要出發了,這一去還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但觀海的屍體已經等不了了,所以……”
他眼眶微微紅了,垂頭望著手裡的小老鼠。
“……所以,姐姐,和我一起給奧觀海辦個葬禮吧,人多點熱鬧,不然葬禮上它孤零零的太可憐了。”
李妮妮匪夷所思道:“你一直留著這隻老鼠屍體?留到現在?”
武太郎:“當然要留著,它是我的朋友,就像你也是我的朋友,你會把你朋友的屍體隨便扔掉嗎?”
……那你也不能和薯片放在一起啊!
薯片是多麼的珍貴!
李妮妮痛心疾首。
武太郎:“薯片沒開包呢,如果姐姐陪我辦葬禮,這包薯片我就送給姐姐了。”
李妮妮想說我們現在流落荒島,人死了都是直接往坑裡一埋,這是給老鼠辦葬禮的好時候嗎?
而且把朋友腐爛的屍體,裝在包里天天背著這種事,聽起來好像沒什麼毛病。
就是不能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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