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農言商(純百gl種田文) - 欲上墨台攬明月(一) (2/2)

“你……”
一人便罷,十幾個膀大腰圓的漢子,華年再天生神力也打不過,她只能跟隨他們回去,之後再找時機金蟬脫殼。
到了寨子,便見裡面上上下下共有山匪五十餘人,華年記下沿途路徑,心裡默默規劃著逃跑路線,抬頭卻見那外族女人靠在匪頭身上有說有笑,好像根本沒有要逃的意思。
夜間,這山村野寨升起一堆堆篝火,大當家在裡頭寵幸壓寨夫人,篝火旁的嘍啰們則喝著搶來的酒吃著搶來的肉,耐心等著二當家的享用完那穆人少女后,賜輪他們。
“哪裡來的血腥味?”
虎背熊腰的光頭漢子騎在少女身上,莫名嗅到一股鐵鏽氣味,他常年打家劫舍,手上沾的人命也不少,疑是自己身上所發,便不再注意,大手撕扯著少女身上衣物。
“像你這樣的高頭大馬,爺爺我還是第一次騎。”
光頭漢子獰笑不止,屋子裡僅有的一根蠟燭在嗶嗶閃著微弱的光。借著黑暗的遮掩,華年從布鞋底部中摸出那把短匕來,這是她趁這群山匪劫道時偷藏進鞋裡的,若遭遇不測,她最差也能用它帶走個墊背的。
“聽你話中意思,這種事不是第一次了?” 華年出奇得冷靜,這迅速引起了光頭漢子的興趣。
“自然不是,” 他頗有些自豪,“遠近村落的小媳婦我們兄弟幾乎嘗了個遍。”
“聽你口音,也是穆朝人?”
“正是,怎得?”
華年的面色沉下去:“既有一身武力,為何不去投軍?穆朝義軍盤踞六泉山,眼下正廣發召令徵集兵馬,爾等不為國效力,反倒干起外族人的行徑,戕害百姓、為禍一方,與北淵人何異?”
“嘿!投軍?你當我們兄弟幾個傻?當年北淵進犯,穆朝淪陷之迅速,百萬之眾竟被區區一萬不到的軍隊偷襲成功,可見北淵軍隊之強悍,投軍抗淵?這送死的活計,我可不幹!”
光頭漢子一把扯開華年的衣領,將手伸向她的中衣,惡笑道,
“雖是中人之資,容貌不及我大哥房裡那個,皮肉倒是上上乘,這勁瘦小腰兒要是扭起來,恨不得夾斷則個的命根兒。”
華年只是冷笑,面上依舊瞧不見半點恐懼。光頭漢子也奇,心道這要擱在旁人身上,早哭爹喊娘抖若篩糠,這小婆娘真箇駭人,不哭不鬧,躺得比死屍還太平。
“清蓮居士曾曰:獸之無戾,弗如家役;人之無德,弗如獸矣。”
少女膝蓋猛得向上一頂,人體最堅硬之處襲擊上光頭漢子最脆弱的腹部,他登時疼縮成一團軟腳蝦,少女以膝扼緊漢子的脖頸,左手將他布衣往上一撩,死死捂住他的口鼻不讓他發出聲音,右手握著匕首,在他喉管上乾脆利落地深深劃上一刀。
之後便似給雞放血一般,眼睜睜看著他紅液流盡而亡。
罷了將人背著橫躺在牆根,使他看上去如睡著一樣。用土將地上的血液覆蓋,再遮上乾草,將酒倒在屍體上沖淡血腥味,做好一切,華年開了屋門,看了眼外族女人所在的屋子,見那裡頭燈仍亮著,她不動聲色地邀了就近一名喝醉的嘍啰入內。
這之後便是無盡的重複。一個個邀進醉酒的山匪,再一個個殺掉,屍體被華年堆滿了牆根,後來者見了不覺有恙,還說眾人瞧著的苟且更有意思,下場自是變成牆根的又一具屍首。
少女接連殺了十餘人,眼看衣裳上的鮮紅被越濺越多,牆角流淌成溪流的血液再也遮蓋不住。她索性拔了屍首的佩刀,衝出門去,猶如夜行鬼魅,於無聲無息中結果了其餘人的性命。
山匪多數已經喝醉,搖搖晃晃無抵抗之力,然而少數未喝酒的,也是體質不行對陣弱勢的那一波,他們驚訝於少女的力量,一一迎戰後深知不敵,再想著團結對敵時,己方人數已經所剩無幾。
華年殺紅了眼。砍人的肉感與屠雞宰鴨不同。一刀下去,血肉模糊;數刀下去,骨肉分離。屠戮惡人的快感直衝天靈蓋,在罪與罰的兩儀之中,少女覺得第一次這麼趨近於天道。
這是她肉眼可見、伸手可觸的最真實的正義,暢快淋漓!
五十餘個嘍啰,無一倖免。
放走山匪們搶來的女人,浴血的少女在一片尖叫聲中推開山匪頭子的房門。
雪底黑紋的虎皮榻上,慵懶地靠著那紅衣如火的外族女人。對方見華年這副模樣,倒是絲毫不驚訝,媚艷一笑,潔白晃眼的雙腿換了個位置交迭在一起。
“你來晚了,” 外族女人下頜一點,指了指地上嘴唇烏紫死不瞑目的寬面大鬍子,“他已經死了。”
華年皺眉:“你哪裡來的毒?”
“像我這樣的美人,” 外族女人赤腳下榻,走近少女,伸手輕挑地摸了把她的下巴,唇微張,徐徐朝她吐著氣,“渾身都是毒。”
華年覺得外族女人的風采又與昨日不同。像是皚皚白雪化去終露出底下的尖利峰石;又像是沉封多年的美酒一朝得見天日,那般醇厚的香氣,就算藏在深巷中仍舊能招蜂引蝶。
外族女人走向屋外,撇頭向她揚了揚自己身上的戰利品,笑稱:“瞧,我有新衣裳了。”
“這麼紅的顏色,唯有血……” 說到此處,外族女人正巧瞧見外邊屍橫遍地的場景,她微愣。
不會膽怯,不會背叛。女人眸子里有光在閃爍。天生的戰士。
她赤著的腳邁到一半又收回來,折回頭去央著少女抱她出去。
“我不想踩到那腌臢物,你抱我出去,我曉得你抱得動,你曾抱過我的。” 她雙手掛在少女脖子上,計謀得逞似地嫣然一笑,“尋間乾淨屋子暫且住一夜,明日再趕路。這些山匪常年劫道,想來攢了不少不義之財,我們帶上,路上分給沿路的流民也好。”
外族女人翹了翹赤裸的纖足,笑道:“順便,給我買雙鞋履。”
聞此,華年點頭贊成,“你倒不壞。”
外族女人又露出少女看不懂的高深笑意:“那是你沒瞧見我壞的時候,你若瞧見,必定會像對這些山匪一樣,恨不得將我碎屍萬段呢。”
華年聽出不對勁,將她抱遠了凝神與之對視,她狐疑道:“錦瑟?”
“什麼錦瑟,孤乃北淵朝長公主——墨台攬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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