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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絆倒而飛出去的兩隻拖鞋砸到了被逼停的寶馬的擋風玻璃上。
圍觀群眾很快聚成一片,堵在車前,有幾個熱心的大媽已經前去查看倒在地上小姑娘的情況。
保鏢顯然沒料到會有這麼一出,更沒想到這些人愛湊熱鬧的勁兒,但不論如何,他都得將人帶回去。
大媽剛將地上的小姑娘勉強扶坐起來,可憐見的娃,光著腳,瘦的還沒她孫子一半大,胳膊和腿擦出一大片血跡,頭髮也亂的不成樣子,要不是她還有張臉是白凈的,大媽真會懷疑這是從哪個乞丐堆跑出來的。
憐惜的情緒還沒持續多久,面前的小娃就被一個突然出現的男人粗暴的拽走。
“放開...”
小娃快被他拖在地上拉扯,反抗的聲音小的幾乎沒人能聽的清,巴掌大的小臉上,淚掛在臉蛋兩邊。
大媽這可看不下去了,天殺的,一個大男人,把娃折磨成這樣算什麼本事。
她擼了下胳膊的紅袖章,深吸一口氣準備再現當年的罵街傳奇。
“住手。”
低沉有力的聲音穿過人群,保鏢竟然下意識停了一瞬。
車後座的門從里側打開,人群主動露出來個口子給他,穿西裝的少年一步步朝兩人走來。
主駕駛緊接著下來一位體型不輸於保鏢的大漢,快步上前擋在少年前方,大手捏住要逃的保鏢,用清楚的行動告訴他住手這個詞語是什麼意思。
盧圓圓剛摔了跤,一條腿已經難以直立,又被保鏢拖拽了一段路,還沒來得及反應又被保鏢鬆開,她的身子歪斜,順著慣性就要再一次摔倒在地。
穿西裝的少年時刻關注著她,一個箭步上前借住了人。
“哥哥?...”
這是楊子衿第二次抱盧圓圓,第一回是上學遲到那次,不過當時只短短的幾秒,他就主動與人拉開了距離,而這一次,他卻直接把人抱在了懷裡。
“沒事了..”
他低聲哄著她,溫柔的聲音從耳畔拂過,她原本焦急慌張的心竟慢慢平靜下來。
楊子衿抱著盧圓圓朝她家走去,他的司機擒住保鏢的兩隻手跟在後面,圍觀的人在原地張望一會兒就散去了,只有紅袖章大媽跟在司機身旁嘖嘖出聲。
“好傢夥,這肌肉,嘖嘖”
“小朋友,吃啥長大的呀,嘖嘖嘖”
“擒拿術,我想起來了,就是叫這個,這可厲害了,還有那猴子偷桃,白鶴亮翅”
紅袖章大媽魔音陣陣,原本累到快要昏闕的盧圓圓現在異常清醒。
楊子衿看著文文瘦瘦的,手上的力氣卻一點不小,直接抱著盧圓圓上了四樓,她家的門大敞著,女人的怒罵聲不斷傳來,門口已經圍了幾個鄰居,指著劉人語說著什麼。
劉人語本就是小叄上位,風水輪流轉,她丈夫當年怎樣對她寵愛,如今就怎樣對那個小叄。心情不暢的她又得知盧洲賣畫的事,帶著保鏢就過來,摁著他簽下版權合同。
誰知道竟然被盧洲的女兒給打了,那個賤人,當初生下來的時候就應該掐死她。帶的兩個人也沒用,開始連一個智障都摁不住,現在追一個小孩也要這麼久,白領那麼多工資,回去就解僱他們。
心裡這麼想著,那個保鏢撞開圍觀的人,幾步趴到在地上。
把劉人語嚇的後退了好幾步。
發現地上的人是自己的保鏢后,火氣頓時竄上頭。
“讓你去抓人,跑回來幹什麼?!人呢?別跟我說你沒抓到!”
“不知劉女士要抓什麼人,”楊子衿扶著盧圓圓慢慢走進來,一貫帶笑的雙眼下,藏著些冷意。
因為逆光的緣故,劉人語只看得清一個輪廓,也不管是誰張口就罵,她就是從小地方爬出來的人,什麼詞不會,現在她心情差到了極點,逮著誰都能罵。看到他懷裡的盧圓圓,甚至要伸手掐她。
後面的司機大哥上前揮開她的手,用強壯的身軀擋住兩人面前,同時體貼的留出空隙,好讓劉人語看清楚,她面前的人是誰。
在兩年前,京市商圈的人都知道從米國回來了個華僑,據說京師有名的任家就是那人妻子的母家。因著他名下並沒有什麼有名的公司,都以為是個入贅的,不甚在意。
直到他們在股市上看到那人的名字才知道,這就是個玩二代,專挑夕陽紅入股,漲到一定地步就拋,但凡他買的股,勢必大漲。這沒內幕他們肯定不信,一群人辦了個宴會,把人喊來想拉拉關係,其中就有劉人語的老公。
劉人語他們雖然有錢,但這幾年讓他一眾親戚也搞的差不多了。於是想趁著這個機會看能不能搭上線。
這位華僑不愛應酬,把他兒子推了出去。
要說不愧是他兒子,雖然只是個高中生,但場面話一點不輸他們,讓你不僅挑不出錯,更套不出話。
劉人語這時已經有些慌張,這個賤人什麼時候和楊公子搭上了,但她面上還是儘力維持正常的表情。
“小楊公子,她是我的女兒,這不實在太讓人操心了..”
“哦?”楊子衿無視她乾巴巴的辯解,低頭摸摸盧圓圓的腦袋。“她是你母親?”
“不是。”盧圓圓果斷否認。
劉人語還想再說什麼,被楊子衿抬手打斷。
看情況不妙,劉人語只好先回去,反正合同已經拿到手,他楊家勢再大,也不能不講法。
盧洲早已被打暈扔到沙發上,盧圓圓眼裡只有他,哪裡注意的到劉人語拿著的合同。
就在她跨出門的一瞬間,手裡的合同被人抽走,不給她任何質問的機會,生滿銅銹的門在她面前“砰”的一聲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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