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特伍德莊園中的這一餐,是萊奧二十五年人生中吃過最美味的飯,他本以為像自己這種沒預約就上門的求職者,能有個三明治、漢堡或辣肉醬豆子湯墊胃就算不錯了,然而事實證明,他太小看賽巴斯欽的待客之道了。
裝在餐車中推進客房的是的由油封番茄、生火腿捲哈密瓜丁和麵包籃組合成的的開胃拼盤、由切碎的野蕈和雞骨熬製的清湯、頂著焦香鵝肝的菲力牛排、奶香海味四溢的鮮魚派、巧克力慕斯蛋糕與無限供應的酒水。
過分豐盛的晚餐配上萊奧所處的客房──一間比他過去和人合住的公寓還大,以青藍色法國絲綢裝飾的牆面,附有衛浴設備、壁爐、小陽台和一張能躺四個大男人的垂簾骨董床──讓他有種自己不是來應徵工作,是來開派對或度假的錯覺。
當然,萊奧也沒天真到在房中灑香檳開趴,他很清楚不管受到多少款待,都不是這座莊園真正的客人,且賽巴斯欽與那位還未露面的莊園主人八成也在暗處觀察自己。
只是萊奧雖然猜測有人監視自己,在吃飽喝足並於浴室沖了澡后,還是按捺不住解放的衝動,只穿著一條四角內褲就飛身撲向床鋪。
「這樣胸前的槍與玫瑰、背上的金星女神刺青就曝露啦。」
萊奧半闔著眼趴在被褥上呢喃,為了給亞特伍德莊園的人留下好印象,他在出發前把自己半綠半藍的頭髮染回紅色,但身上的刺青就無能為力了,只能靠衣服遮掩過去。
不過這層顧慮在和賽巴斯欽交談后就煙消雲散了,那名長者既然會讓說出殺人宣言的傢伙通過面試,那肯定不會因為看到刺青就認定自己人格有問題。
不,應該說,他要找的就是有問題的人吧?萊奧迷迷糊糊的自問,還沒給自己解答,意識就融化在細滑的絲綢被套中。
萊奧不是一個常做夢的人,但不知是他太飽還是太累,他做的夢既多又亂。
他夢見自己成為亞特伍德莊園的實習管家,被賽巴斯欽派去接待來應徵寶物獵人工作的人,然而當萊奧打開花廳的玻璃門時,廳內只有一大票西裝筆挺的男女,他們拿著鳥籠,想將長著精靈翅膀,而且只有巴掌大的母親關進去。
萊奧拋下手中裝滿保險套的銀托盤,上前推開追逐母親的男女,而這些男女轉頭襲擊他,冰涼的手指扣住萊奧的肩膀與手臂,將自己整個人壓入地板后,握住他半勃的性器。
……欸?
萊奧睜開眼睛猛然驚醒,抬起頭往前方望,在自己的大腿上看見一名白髮男子。
男子岔開膝蓋跨坐在萊奧的身上,過肩的髮絲在明媚月色的照耀下宛若銀線,明亮的綠瞳籠著一層水氣,彷彿沉在溪流中的翡翠,挺直的鼻樑、玫瑰色的嘴唇、略尖的下巴和從發間露出一角的耳朵俊美得不像真人,而是奇幻故事中的精靈。
然而在這張精緻的五官之下,卻是一具健美卻傷疤遍佈的肉體,男子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襯衫,襯衫的釦子一顆都沒扣,從敞開的白衫內能瞧見飽滿的胸肌,與由左上胸橫至右下胸的長刀痕;而在結實分明的腹肌、緊貼萊奧身側的大腿上,則能找到更多的刀痕和圓疤。
萊奧直直盯著男子,視線在過分端正臉龐,與飽受蹂躪卻更顯精悍的身體間來回遊走,直到胯下傳來些微的痛感,才抖了一下肩膀回過神,看到自己的要害正被對方修長白皙的手指給握著。
「喂喂喂!你在做什麼?」
萊奧撐起上身大喊,伸手想將對方推開,然而他的手才剛離開床單,左肩就遭男子扣住,只爬起來不到五公分就被按回床上。
──好快!
萊奧吃驚的咋舌,呆住一秒后馬上扭腰擺肩想掙脫,然而男子雖然沒有比萊奧壯多少,力氣卻大得可怕,只靠一隻手就將他釘死在床上。
這讓萊奧立刻改變策略,停止掙扎仰望男子僵硬地笑道:「這位老兄,有話好說,我這個人很好講話的,別動手動腳嘛,要是把莊園里的人吵醒了,你尷尬我也尷尬啊。」
男子沒有回話,只是背對月光,隔著一條手臂的距離默默注視萊奧。
萊奧努力維持臉上的笑,忽然感覺有什麼溫熱、潮濕的東西濺上臉頰,愣了一會才意識到那是眼淚。
眼淚由男子的翠眼中落下,一滴之後是兩滴,兩滴之後是三滴,原本筆直壓制萊奧的長臂緩緩彎曲,雙肩在陰影中細微抖動,低且輕的嗚咽聲斷斷續續地穿透齒貝,進入人類的耳中。
萊奧雙眼圓睜,望著不知為何哭起來的男子,想也沒想便抬起手貼上對方的臉頰,以拇指掃去懸在眼角的淚珠。
這個舉動讓男子先整個人僵住,再揮開萊奧的手狼狽地倒退,直至一腳踩空摔出床尾。
萊奧嚇一大跳,翻身坐起追到床尾探頭問:「嘿,你沒事吧?」
回應萊奧的是野獸般的低吼,男子縮著身體卧躺在地毯上,銀亮的長發凌亂的散開,從髮絲間能瞧見通紅的面頰、一開一闔粗暴吸氣的薄唇,折起的白腿足趾捲曲,兩腿小幅度的交錯摩擦。
萊奧困惑的皺眉,他看得出男子正處於極度的痛苦中,但卻不清楚對方難受的原因,正在猶豫要不要出去找人時幫忙時,眼前忽然閃過一抹白影,待回神時人已經被男子從床上拖到地上。
男子再次坐上萊奧的大腿,緋紅的臉頰上掛著淚痕,翠綠的眼瞳渙散失焦,胸膛隨吸氣吐氣的動作劇烈起伏,連帶使乳首也一下一下輕輕擦頂襯衫。
萊奧的喉頭一陣乾渴,雖然理智上知道時間場合都不對,但重要部位還是經不起香艷景色的刺激,不合時宜的冒出火苗。
而當男子抬起臀部前挪幾吋,用滴著透明水液的雙臀磨蹭萊奧的陰莖時,火苗頓時轉為燎原盛焰,他揪著地毯看著自己的性器反覆擦過男子濕潤的臀谷,捲曲、濃密的陰毛浸潤在另一人的體液中,已經整整兩周沒使用過的肉柱脹至極限,黝黑的龜頭直戳男子的臀瓣。
男子的上身乍然一顫,停止擺臀垂下手握住萊奧的半身,對準自己滴著水的臀縫,仰起頭一口氣坐到底。
這令萊奧的身體瞬間僵直,男子的臀穴雖然被水液泡得濕滑不堪,可是筋肉卻相當緊繃,勒得他差點直接軟下去。
「你放鬆一……不不不,先退出去,先退出去弄軟了再……唔!」
萊奧倒抽一口氣,因為男子忽然提臀將肉柱退出一半,再驟然坐下碾上自己的陰囊,痛感與快感同時襲擊神經,將腦中的思緒、喉里的語句通通踢出身體。
而在萊奧的身心平復之前,男子已經開始下一回的提與坐,緊繃的深穴在反覆的捅抽中一分一厘的鬆開,但代價是沿著腿背滑下的體液由透明轉為微紅,空氣中也滲入淺淡的血腥味。
萊奧從小鼻子就靈敏到不正常的地步,一下子就嗅到血味,然後憑藉豐富的經驗立即猜到原因,支起上半身想阻止男子殘害自身。
然而正如同先前萊奧在床上只動一根手指就被對方壓制的慘況一般,這次他同樣背脊剛離開地毯,就被男子一掌按上胸口推回地上,瞪著天花板的吊燈幾秒,將目標從制止轉為技術妨礙。
萊奧曲起膝蓋,在男子前挺時將身體往前挪,退坐時也跟著小幅度退後,儘可能放緩性器抽插的幅度和速度,好讓腿上暴起暴落的人舒服一些。
萊奧的努力成功了,空氣中的血味減輕,男子的身體也慢慢卸去僵硬感,從入房時就甦醒,插入后一度退回半勃狀態的陰莖再度昂揚,按在萊奧胸上的手指在每一次插入時曲起,抽離後放松。
「啊、啊啊哈……嗚……嗚嗚喔──」
男子仰起頭呻吟,低沉、壓抑卻又帶有一絲甜味的喘聲回盪在房內,含著萊奧肉柱的臀穴隨著聲音收縮,被襯衫遮去一半的胸膛、腰腹裹著薄汗,打開的大腿也因臀穴和馬眼流出的水液而濡濕。
淫艷的身姿、濕緊的觸感、剛中夾媚的聲響,萊奧在這色、感、聲三重夾擊下,腹部抽搐兩下將精液交代在男子體內。
灼熱的精水讓男子渾身緊繃,胯下的白柱一抖也跟著射精,深吐一口氣垂下頭癱坐在萊奧的身上。
萊奧閉著眼享受高潮的餘韻,感覺自己的半身在另一人體內軟下、滑出,睜開眼往上方看,對上男子恢復焦距、溢滿情緒的翠瞳。
「睡吧。」
萊奧聽見男子如此低語,彷若暗夜般沉穩、流水般滑順的話聲環繞他的耳廓,成為他當晚最後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