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不想讓我上床嗎,拐彎抹角幹什麼。我們學校上學期性教育課說了流產對女生身體的傷害,你都說我聰明了,我能不懂嗎?”小寧映白想,到那一步招呼小陳靖陽倆耳光他就老實了,上過寧老師的課還說得出不想戴套的男人不要也罷,那已經是寧老師替她打的第一記耳光了。
“你……說的什麼話!行了,早點洗了睡覺,以後別穿那種不三不四的衣服了。”寧容心確實是那個意思,但她沒法順暢地和女兒談性。
在給老何打電話的那個晚上,寧容心在市中心遇到了來自未來的女兒女婿。
那天寧映白沒有晚修,陳靖陽很騷包地推了一輛外表價值不菲的摩托車到他們住的那棟破舊老樓下,和環境甚是不搭。
“該有點富哥的派頭了吧!”其實陳靖陽就是被寧映白同化了,心血來潮下了個單,這型號在z市還沒有,等了幾天才運過來的。
“在學校怎麼不買一輛?”
“x市禁摩啊!”
“得了吧,你就是突然想買的,就做老師那幾個破錢能買你這玩意?使喚系統安排的吧,什麼時候考的摩托駕照?”
二人相視一笑,陳靖陽翻身上車,寧映白也坐了上來。他想要開口解說一下這類車型普遍不適宜搭人,剛調回來的車他沒來得及改裝,只能委屈她擠一下。而寧映白的上半身貼著他的背,手摟在腰上,受這狹窄座位的啟發問:“如果突然來追尾急剎車什麼的,咱倆的重量往前一壓,你是不是蛋都要碎在這車肚子上?”
“那叫油箱!”陳靖陽車還沒發動,人被寧映白嚇得擰不動油門了,胯下那玩意上有很強烈的幻痛。
他不是什麼摩托發燒友,在他那些破遊戲以外都沒有什麼過於感興趣的東西,就像寧映白說的,摩托車這東西風險係數太高,不適合他這種煙酒不沾的健康哥。他的心血來潮很簡單,寧映白也在過橋的時候說出了他買車的原因:
“我感覺我們現在好像那種小清新校園劇的主角啊!”
“是嗎?”過橋時的江風在耳邊呼嘯,他們要用吼的才能聽清對方說的話。
“只有在那種青春電影里才會有騎摩托車是自然的帥感吧,不然只有裝x和土味啊——陳靖陽,你很機車耶!”
“人家那裡早都不用機車來說話了好不好,你說機車才是機車的表現啊!”
“干,這裡是十年前,復古一下會怎樣哦?”寧映白把手當成喇叭放在嘴前,“陳靖陽,我喜歡你——”
這時候也就晚上七點多,大橋上還是車滿為患,一名趕著路的電動車駕駛員回頭用看傻子的眼神鄙視這對愚蠢的情侶。陳靖陽幸福地笑著,又有點害羞地縮了縮脖子。
寧映白注意到他的微動作,臉貼到脖頸上說:“很受用吧?”
“那是。”
“你也想當青春片主角?”
“那不敢,讓倆小的替我圓夢就行了。”
“說白了還是想做當年沒做到的事嘛。這個世界結束之後能選的話,你會想去哪個年代?”
“不知道啊,大學嗎?不對,你收拾過一個大學的我,那高中吧,我要把全校的男的都撂翻,也不對啊……就幼兒園吧,咱倆假扮算命的說這倆小孩命中必有大劫,不訂下姻親不行!”
“鬼點子真多啊你。我的話,想去九十年代吧。”
“為什麼?咱倆沒出生哪來的任務?”
“你是怕沒遊戲玩吧。我想的就是沒啥任務不任務的,去一個跟我倆真正無關的地方。以前我跟你說過我挺嚮往千禧年前後的,大家都知道那時候物質匱乏一些,但那就是一種氛圍吧,我們在那時候根本沒記憶。”寧映白說完,車也開到了下坡路。橋頭是交通擁擠混亂的地帶,道路三岔路口的各側都佇立著巨型路燈,寧映白的視野里除了陳靖陽的後腦勺就是偏黃燈光和前方車輛的紅色尾燈交相輝映,她定定地看著強對比度的畫面。
“嗯。”關於沒能早出生十幾年體驗世紀交叉時各種新潮文藝的興起和國內互聯網的萌芽,這個話題他們在初中時就討論過不少。隨著年歲的推移,這種不可能實現的遺憾也被淡化,但又跟隨他們的時空旅行變成了唾手可及的可能。
陳靖陽還在回憶當年的討論,寧映白語氣誇張地叫道:“壞了!”
“幹嘛?”
“我媽說她上大學的時候宿舍風扇都沒有,到了夏天女的在宿舍都不穿衣服別說男的了,你該怎麼辦啊?不行,為了你脆弱的心理健康我們不能去到那麼久遠的年代。”
“說什麼呢你!是這個問題嗎?”他又不是還在上晚修的那個小的,早就擺脫下半身羞恥了!
寧映白忽然又換了一種語調:“回到九十年代,我該阻止我的出生嗎?你也知道,我出生背後是……”
“你問我,我當然會很自私地說我希望你出生,我希望我們相遇。”陳靖陽看著紅燈的倒計時讀秒說,“你媽的遭遇不是你造成的好吧,你別往身上攬,但你的事她推不了責任的。我是覺得,除非我們回到過去把你媽那邊的親戚全都殺了,她還是會結婚還是會要小孩,后不後悔都是後面的事,那為什麼不能是你,不能是一個被教好了的你。”
倒計時結束,陳靖陽擰油門出發。寧映白吸了吸鼻子,靠著陳靖陽說:“我感覺我們家寧淼淼有希望了。”
“哎喲我c——”陳靖陽這被嚇出來的粗口顯得他像個路怒症,“你怎麼能往那方面拐話題啊!”
寧映白持續輸出她的瘋話:“哎,對了,來之前我刷到一條帖子說是女兒很容易像奶奶啊,那兩個淼淼都用著我的復刻臉,基因重組一次說不定會像你媽啊,你媽是把新的淼淼當女兒還是當孫女呢?”
“卧槽你可閉嘴吧!”陳靖陽本尊還在受著親媽的二胎威脅,剛開放二胎那兩年他惶惶不可終日,隨時感覺寒暑假回家要多出一個小了快二十歲的弟妹。
退一萬步說,妹妹也好女兒也罷,他就不想看到小孩!那個只出現了幾天的abo寧淼淼是他此生能對小孩做出的最大忍讓!
寧映白頓悟:“所以回到九十年代,反倒是要害怕你媽把你打了再懷一個女孩嗎?”
“我去,說好話不聽你非要聽膩歪的是吧?”陳靖陽模仿寧映白放聲大喊,任憑身邊車輛川流不息,“寧映白,你做過的錯事只有在初高中的時候沒有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