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道德觀念但不多 - 114、愛無能

陳嘉西同志大駕光臨。
陳靖陽現在對他、寧映白再加一個男人出現在一起的場景過敏。
“他怎麼了?大姨爹?”陳嘉西問。
“易感期。”寧映白隨口一答,吃掉了果盤裡的最後一口西瓜。
陳嘉西沒聽懂,就只知道他並不親愛的表哥對他態度極其惡劣。
“吃完打個車回你市區去,別來煩我了。”比如陳靖陽買完單之後的這句話。
“哎我聽說你們那不是叄房嗎,留我一個睡唄,咋樣?”陳嘉西可沒想逃離這破荒島。
“不咋樣。”
“我保證不當電燈泡。”陳嘉西擠眉弄眼。
“滾。”
陳靖陽要儘快打發走他的傻逼表弟,可效果不佳。
“表嫂,咱倆再喝兩杯唄。”陳嘉西把酒瓶里最後剩的半杯紅酒倒出來敬寧映白,“他那酒量你懂的,平時喝不過癮吧?”
“哈哈,還好吧,他喝可樂我喝酒。”寧映白看到陳靖陽在瘋狂給她使眼色,讓她趕走陳嘉西。
這對話一出,陳靖陽已經腦補出了陳嘉西的意圖是給他灌酒然後對他老婆下手。
陳嘉西說出爛梗:“可樂殺精哦。”
“我殺不殺精關你什麼事啊?”努力維持了一餐飯的體面,話題還是沒逃出下半身。
“哦,說到這個,我聽大姑說你們都不打算結婚的嗎?可把她愁壞了!”陳嘉西一臉嚴肅,“這不要孩子我也理解,婚都不結?按你們這熱戀程度不應該是早就扯了證嗎?”
“你能不能多關心你自己啊?裝什麼熱心,你不就是覺得你姐指望不上,下面都是小孩,我要一結婚生小孩了這家裡的壓力能給你頂好幾年?”
陳嘉西咋舌,表哥的智商又升級了?殊不知在哥倆眼裡對方都是弱智。“好吧。我就是想參觀一下你倆愛巢,絕無半點非分之想。表嫂你知道的吧,他長這麼大沒談過戀愛……”
陳靖陽打斷:“談過啊,怎麼沒談過?”
陳嘉西微怔:“有嗎?”
寧映白笑著說:“還真有。你這麼一說我還不知道他前女友叫啥。”她那一籮筐的前男友估計陳靖陽能數出一半的名字。
陳嘉西一拍大腿:“就那?那種牽牽手都算談戀愛的話也不會我們全家人都覺得他有問題了,哎,不光我們家,那是所有認識他的人都覺得他有問題啊!”
陳靖陽沒打算讓陳嘉西說完話:“我叫什麼有問題,要你那樣濫情的人才算沒問題,那你當我有問題吧!”
“嘿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我怎麼就濫情了,表嫂你評評理!”陳嘉西繞回去,“就這麼一個有問題的人,啪,白日宣淫、當眾宣淫!啪,戀愛見家長同居求婚一條龍,我也想見識見識啊!我都沒同居過!參考參考!就他吧,以前有個妹子就差沒直接跟他說想和開房了,他怎麼說的,‘請你自重!’”
寧映白沒在意“濫情”,也沒在意說他倆“宣淫”,笑開了花:“什麼時候的事啊?我前兩天才聽他本科同學說有過一次差不多的,面對直球他說的‘我晚上要大秘境!’哎喲我真是……”
當事人表態:“我已經明確拒絕過好幾次了啊!我還能怎麼辦!直接和委婉我都用過沒人理啊!”
在媳婦和表弟面前這不是重點。“哈哈哈!表嫂我跟你說,他什麼時候啊,高中吧,還說要去打職業來著,後面不了了之還是這麼沉迷啊!”
“閉嘴!要打職業的是你!你高中就差點被扭送戒網癮學校了!”陳靖陽忍無可忍。
陳嘉西憤憤不平至今:“那就是我爸不識好歹!中國電競的重大損失!”
寧映白充當和事佬:“你倆消停一點,回去說吧!你看人服務員都要過來催我們了,還吵。”
“真回去聊?”陳靖陽的驅逐表弟計劃破產。
“沒聊夠呢!你不是怪我以前老不關心你嗎,讓你表弟把高中本科七年都說一遍。哦對了,先去趟超市,我衛生巾沒了,這兩天就要來。”寧映白在初潮十幾年後終於在藥物的幫助下獲得了預測月經的能力。
“我自己跟你說就得了,他也都是聽轉述的啊……”兄弟倆年紀相仿,從小到大一起玩過不少遊戲,共享過一批又一批遊戲搭子。
“我能指望你自己說出糗事?愛無能同學?”
和“我晚上要大秘境”一起被本科同學捅出來的還有一張陳年截圖。兩叄年前臨近本科畢業,這夥人在聊情感話題,舍友甲和女友各奔東西於是趁早了斷,舍友乙要和女友開始長期異地戀,幾個套間組成的十幾人的宿舍大群里閑扯著關於未來和關於情感。陳靖陽作為他們系獨樹一幟的宅男擔當和顏值擔當,那些年也過得算特立獨行,甚少參與情感話題,在一片感傷和一片哀怨之間被@出來,就回了一句“我感覺我愛無能啊”。這張截圖流傳至今,持有那張圖的人會在有共同好友的群里傳播,然後就有人跟帖無限複製粘貼。
寧映白看到齊刷刷發送出來的截圖,捶著陳靖陽的背狂笑,笑得他把每個群的名片都換成了“戀愛腦”。
大學城唯一的商業中心負一樓有一家大型超市,陳嘉西不好去跟兩口子挑女性用品,隔著一個貨架暗中觀察,聽到寧映白的呵斥“叫你別拿網面的還拿!”“不要這個牌子啊好涼的!”,想起自己和大學時的前女友也總是逛超市。
那時候逛個宿舍樓下的教育超市都能當做一次約會。
兩口子溜達到了生鮮蔬菜區,寧映白拿起冰櫃里的一盒精選蔬菜,手肘倚著陳靖陽的肩膀問:“‘請你自重’哈?”
這句話著實戳中她的笑點,“我晚上要大秘境”不管是裝傻充愣還是無意為之都是陳靖陽這種呆逼宅男會說的話,但試著去想象他一本正經地跟女生說“請你自重”的畫面,她是笑得想打鳴。
陳靖陽裝傻充愣,把她手裡的那盒黃瓜放回去,換了一盒絲瓜:“我也軟硬兼施地拒絕了啊,這句話還真有點用,後來再沒出現了。”
“你跟女同學開房,有很自重嗎?”
“還行吧。是我不勝酒力,被迫開的房。”說到這個話題陳靖陽就恬不知恥起來,嘴角上揚的角度看得寧映白捏著他那一側臉蛋往外扯。
“我有點開始懷疑那天你來和我吃飯的意圖了。”寧映白踮起腳無限貼近陳靖陽的臉,要他直視她瞪大的眼珠子以獲得質問目的,還舉起右手拿著的一捆油麥菜當作採訪的話筒。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陳靖陽不迴避,笑得傻裡傻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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