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婚 - 寵婚_第95章

沈清嘉回身瞧了他一眼,同身後跟著的沈朗輕聲說道:“讓人去查查,他先前去了何處。”
若這人說是去買酒尋樂他還會信些,至於採辦文房四寶,他卻是不信的,眼下還是得仔細些,別出了什麼紕漏。
那小廝被沈清嘉放了過去,心下鬆了口氣,快步趕回了偏院,進了院子,朝伺候的丫鬟問了聲,連忙向張修朗所在的主卧而去。
張修朗正在逗弄著廊下的鳥兒,聽見腳步聲,皺眉看過來,那小廝連忙放緩腳步走了過去,恭敬的說道:“公子,有消息了。”
張修朗聞言一挑眉,回身繼續逗弄鳥兒,隨口說道:“說來聽聽。”
那小廝面上帶著喜色,說道:“我尋了些關係,把路通錢莊一個夥計喊了出來,給了他些好處,這才知道,沈家大小姐那媳婦也是不一般,居然還有這麼一大筆嫁妝……”
張修朗心頭一動,扭頭看向他,問道:“一大筆嫁妝?”
第84章 動手
張修朗心頭一動, 扭頭看向他,問道:“一大筆嫁妝?”
那小廝將自個搜刮出來的消息與張修朗倒了個乾淨,“雖然沈夫人去做什麼那人不清楚, 但這麼一動他才知道了這事。”
“原來如此。”張修朗將逗弄著鳥兒的簽子放下, 搖了搖頭道:“難怪當初沈明舒那麼堅持要娶這麼個傻子,恐怕是早就知道這事, 有這麼一大筆錢, 也難怪當初分家時她也不爭。”
張修朗心下想了想, 若非那洛歆是個傻子, 他要是知道有這麼一大筆錢, 說不定也願意娶這麼個女人。
那小廝試探著問道:“公子,您可是有什麼主意?”
張修朗瞪了那小廝一眼,“收了你那小心思。”他如今這諸事不順,若是真搶了沈明舒口裡的肉,說不得得被咬下一口來,更何況現在還有更要緊的事情要做。
自從上回與戴盛榮在路通錢莊外見過一次后,兩人還未見過面,戴盛榮那邊只說有張修朗相府二公子的身份在, 一切都順利進行, 捉摸著就在這兩天了。
這事要是成了便是一本萬利, 但要是萬一出了事, 在塵埃未定時,張修朗還是放不下心,現在又哪還顧得上其他人那裡。
他心裡記掛著這事, 正恨不得派人去尋戴盛榮問問,就聽人說戴家有人來送消息,只待明日凌晨。
……
夜色漸深,河畔停留的畫舫中的樂聲漸熄,河面漸漸安靜下來,遠遠看去,整個揚州城彷彿也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中,船塢之內一艘船上卻突然亮起了燈。
幾人熟練的鑽進船塢中一艘船之內,一個中年人壓著聲音讓其他人動作再快些。
“叔,你這麼慌做什麼,不是早就打點好了嗎?”一年輕人手下快速的將綁在岸上的繩子解開,隨口問道。
船老大皺著眉,催促道:“快些吧,別廢話了。”
那人隨口應了一聲,把繩子都解了開來,其他人也快速解決手上的事。
回身瞧了瞧一片漆黑的船塢,船老大面上的神情卻並不輕鬆,眉頭不自覺的州的死緊,方才同他說話的那年輕人瞧著他這模樣,忍不住問道:“叔,你這是在擔心什麼?官府那邊不都打點好了嗎?肯定不會有事。”
話雖然這麼說,船老大心裡也知道,但總是有點兒不安,好像要出什麼事一樣,他嘆了口氣,說道:“還是小心些吧,我總覺得有些不對。”
其他人一向聽船老大吩咐,雖不覺得有什麼事,但還是更仔細了些,再次確認船上放著的貨物多都沒有問題。
一切準備妥當,各就其位便要將船駛出船塢,乍然間,船塢內亮起了數盞燈,嘈雜的人聲踩著燈籠的光線將這艘船包圍。
船老大心頭一驚,手下的船員也是臉色煞白,如同亂頭蒼蠅般看向船老大,臉色蒼白問道:“老大,怎麼回事?”
“我哪知道。”船老大亦是十分驚慌,他們也不是第一回幹這種事,明明都已經打點好了,只等將船駛出揚州城,哪知道會中途出了亂子。
此時船已離了岸,船老大掃了一眼,此時靠岸只怕是沒退路,不如搏一搏,將船開走,他心裡正飛快盤算著,就聽到手下一人驚慌失措的喊道:“叔,你快看,咱們前頭也被船包圍了。”
船老大心頭一沉,扭頭看去,數艘船攔住他們的去路,其中一艘小船朝他們駛來,船頭站著位年輕的白面生身後一人被押著,正是先前上頭的人說賄賂好的會處理好其他事的官府中人。
船老大瞧見這般情狀,只知道這回恐怕是真的栽了。
凌晨船塢內一場瓮中捉鱉發生的悄無聲息,曦光卷上水波,揚州城也從一夜安眠中醒來,璇東樓外的街巷依舊早早響起了熱鬧的吆喝聲。
沈明舒亦是早早的起了,梳洗打扮好后,難得的換上了一身比平常更莊重些的衣裙,裙擺帶著銀色的暗紋,走動間帶起水波般的紋路。
從洛歆門前走過,沈明舒腳步略停了停,想著洛歆此時熟睡著的模樣,清冷的眸中泛起一絲漣漪,等這些事情結束了,她也該好好與洛歆說說話,道個歉。
這些念頭在沈明舒心中劃過,竟不由得起了些急切的心情,她搖了搖頭,大步朝樓下走去。
門口馬車早已備好,沈立親自架著馬車,面上帶著疲憊之色,天還未亮他便駕車從城外莊子返回城中,將該帶的人都帶上了。
沈明舒踏上馬車,看見坐在車內的衛珉,點了點頭道:“辛苦了。”
衛珉看著倒是清醒著,只是面色頗為慎重,沉聲答道:“東家客氣了,當日答應的事衛珉定然做到。”
待沈明舒坐穩,沈立駕車領著身後另一輛馬車朝城東揚州行會而去。
行會由來已久,揚州城內的商賈無不參與其中,堂主由眾人推舉,對眾商賈監督,並處理各種矛盾。
衛珉掀起車簾瞧著外頭街上的景象,扭頭看向沈明舒問道:“東家為何不直接報與官府,而是執意通過行會解決?”
衛珉心想雖然直接報與官府似乎有些不給行會臉面,但沈家這事,牽扯頗多,單是行會,也不一定能給出個公平的解決方法。
沈明舒面色淡淡的搖了搖頭,說道:“此事讓行會解決反倒簡單,顧及琳琅閣名聲與府台大人那邊的緣由,黑珍珠失竊一時當時便未報與官府,如今報與官府也未必穩妥,倒不如交與行會,想來行會方面總會給一個滿意的結果。”
沈明舒略點了點,衛珉不過是對其中些關竅不甚敏銳,這麼一說,應當也能想明白,黑珍珠早已交貨,沈家損失最多的不過是因為衛家的獅子大開口咬下那麼塊肉,不管這事交與哪邊處置,以後揚州城都不會再有衛家的一席之地,倒不如保全各方的顏面。
揚州繁華之地,行會更是修的大氣,沈明舒到時時候還早,來開門的門房面上還帶著困意,沈立走上前去,將拜帖遞上,與那門房說了幾句話,那門房一個激靈,匆忙看了眼站在馬車旁的沈明舒與衛珉,他在這守了幾年,哪能不認識這兩位,連忙進去稟報。
如今行會的堂主姓唐,揚州城中皆稱唐老,雖然鬚髮皆白,但仍十分矍鑠,沈明舒與衛珉進得堂上,朝唐老行了一禮。
唐老清明的眸子掃過她們倆,再看向她們身後被套著麻袋帶進來的兩人,微微頷首,沉聲道:“先坐吧,你們清早登門,要說的事恐怕一時半會說不完。”
沈明舒側過身瞥了眼沈立,與衛珉入座,沈立與其他押著那兩人的下人將人押著跪在地上,將那兩人頭上的麻袋掀開,退到沈明舒身後。
沈明舒緩緩開口道:“唐老,你可認得這堂下跪著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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