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於沈清訶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撐著一口氣也絕不肯低頭求助,直至顧長衡在國外得知其身死的消息也只是微微蹙眉。
老谷知道后,實在是有點惋惜。
那個叫他谷叔叔,笑起來矜持又傲氣的少年就這樣沒了。
如今沈家欠下的大筆外債無人償還,沈父沈建年死在監獄里,沈清訶二十齣頭的年紀強行撐起自家企業,但依舊毫無起色,最終把自己拖垮在病床上。
明明就只是顧先生一句話的事啊,老谷嘆息。
“你覺得我該管么。”顧長衡抬眼反問。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先生您以前很疼小晨那孩子,現在小晨——”
父親沈建年死去沒一年,哥哥沈清訶也緊接著去世,只剩下一個二歲多懵懂無知的沈清晨。
老谷一想起那孩子,眼眶就是一紅。
從前幾個保姆圍著,父親慣著哥哥寵著,現在卻只能跟著一個沒多少血緣關係的陌生人勉強度日。
“此事以後再說。”顧長衡冷淡的打斷了老谷沒說完的話,一雙茶褐色的眼眸沉沉。
“……是。”
沈君言從劇組出來天都黑了下來,他沒想到白彩兒那樣光鮮亮麗的明星撒起潑來能鬧的如此難堪。
不僅當眾罵街還試圖攻擊旁人,要不是保鏢攔著指不定出什麼事。
場上不少人偷偷拍了丑照,等著出去賣給媒體,第二天的頭條算是提前預定了。
因為這出鬧劇耽誤了不少時間,但他該拿的錢不僅不少還多了幾百的封口費。
沈君言心情很好走進一家蛋糕店買了一塊草莓蛋糕,打算回去哄哄那個小祖宗。
就在幾個月前,他的生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一通陌生的電話打到了沈君言的手機上,電話那端男人疏遠又客套的告訴他,不僅自己的堂叔叔沈建年一年前去世,堂哥沈清訶也在二個月前意外離世,剩下一份簽了字的遺囑還有部分遺產要過繼給他。
沈君言費了好大的勁才想起,自己在帝都確實有這麼一個遠方的堂叔和堂哥,只不過他們兩家已經多年沒有走動,更何況他父親死後,母親帶著他回了老家的三線小城市,兩家的關係更平淡了。
這麼一走就是十幾年,他只能零散的記得一個皮膚白皙的小哥哥曾給過他一把進口的巧克力,裡面夾著酒心,吃起來有一點苦。
那時能吃得起進口巧克力的人家並不多,沈建年卻已經在帝都發了一筆橫財,一躍成了有錢人。
這麼多年過去了,沈家的發展不知道擴大了多少倍,在帝都算是擠進豪門一列了。
貧富差距一拉開,沈母為了避嫌被人說是巴結,而沈建年也怕被窮親戚糾纏,兩家是徹底斷了關係。
可如今他驟然得知這個消息,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除了詫異和傷感之外,更多的是驚喜。
一夜暴富四個字竄進腦海里,沈君言差點笑成傻子。
他當時還是個上大三的學生,試問幾個年輕人沒點大膽的想法?
首當其衝的肯定是暴富,再則就是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
但是他沒想到有一個成語就叫“樂極生悲”,還有一個成語叫“天意弄人”。
沈君言簽完字后萬萬沒有想到,剛經過他手沒幾個月的公司突然出現了重大危機,資金鏈斷裂導致貨物供應不上,為了公司的運轉他跟銀行貸款又向叔叔以前合作過的朋友借了不少錢填了進去。
誰知道市場不穩定一跌再跌,竹籃打水一場空,幾乎全賠。
公司申請破產後,沈君言按照法律清理了債務而以私人名義借的錢卻沒有還清,依舊欠了大幾百萬。
沈於是君言便不得不開始了苦命的打工生活以及奶孩子當保姆的日常。
那個小屁孩便是沈清訶同父異母的弟弟,沈清晨。
一個笑起來像天使,哭起來是惡魔的小朋友。
他剛回到公寓,張鵬飛正赤著胳膊一隻手瘋狂按著鍵盤,另一隻手固定住懷裡的孩子,嘴裡還罵著“菜b!能不能打啊,用腳玩遊戲呢?!草——”
那貨一抬頭看見沈君言一言不發的站在門口,立馬話音轉了個調“草原上跑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