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心理諮詢……也只是謀生的技能而已,能顧好我們的生活就可以了」沉淵還想說什麼,但迦紗搖搖頭,說讓她先工作一年試試。
沉淵沉默片刻,只好點頭。
在一起這麼久,沉淵怎麼會感覺不到迦紗的改變。
以前心理諮詢對於迦紗而言,是實現理想的工具,可現在卻說,只是謀生的技能。
以前迦紗對任何人都是友善,溫和的態度。
可現在,迦紗總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情,只有面對他時,才會流露溫柔。
「都怪我」,沉淵在心裡暗罵了自己一句,又對自己發誓,今年一定要調整好狀態,從那件事里走出來。
可想到之前的事,他平澹的臉色又有些泛紅,心跳也加快了。
「怎麼了,是不是身體還沒好?」,迦紗看到沉淵臉色有變,把手放到沉淵額頭上,一臉凝重。
柔滑的觸感讓沉淵心裡一酥,他搖搖頭,說沒事。
隨後習慣性地閉上眼,默念禱言,趕在風暴來臨之前平息海面。
幾次深呼吸后,他再次睜眼,面容已經恢復了平靜。
「對了,沉淵,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迦紗看他面色恢復正常,輕聲說道。
「什麼啊」「你那邊上班太遠了,去我學校也不方便,我們能不能搬到更合適的地方呢」,迦紗表情有些不自在,說完后抿緊了水潤的唇,彷佛把一些話關在了心裡。
「行!」,沉淵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他在心裡盤算了一下房租到期的時間,「要搬的話咱們得趕快,還有幾周就到期了」迦紗點點頭,說現在才初七,她還有一周多才能落實工作,這一周沉淵就安心上班,她去找合適的房子。
沉淵怕迦紗太考慮他,讓迦紗找一個離自己學校近的地方。
迦紗點點頭,看著沉淵,眼裡出現暖意。
路途的行駛總是讓人睏倦,迦紗把頭輕輕枕在沉淵肩膀上。
沉淵側臉貼著迦紗的秀髮,溫暖的發香鑽進鼻息。
「她好好看啊……」,斜前方兩個男生不斷回頭,悄聲說道,眼裡帶著掩飾不住的驚艷。
沉淵聽了他們的話,心裡一片煩悶。
他側過身,抱住迦紗,讓迦紗把臉埋進他頸窩裡。
迦紗安心地笑著,鼻尖蹭了蹭他的頸部。
溫熱的鼻息拂過沉淵皮膚,似曾相識的場景,在他心裡泛起一層漣弟。
沉淵心裡微動,卻又不想推開迦紗,只好轉移注意力看向窗外。
不知過了多久,沉淵也慢慢合上了眼,等他再次醒來時,天空已經有些熟悉。
再看向窗外,農田也開始退去,公路,廠房,慢慢變多的高樓,一切熟悉的建築都在腦海中蘇醒。
唯一不同的,是積雪布滿大地。
北方的初春,往往伴隨著滿地白雪。
白雪覆蓋了灰暗的往事,也冰封了陳年的回憶。
可不知是今年太暖,還是凍結的時間不夠多。
這白雪,竟有些消融的痕迹………………一周過去了,初春總是忙碌的。
沉淵才從領導辦公室里出來,又趕緊召集新來的編輯去會議室,給他們進行培訓。
臨近下班,天色有些暗澹。
沉淵站在會議桌的一頭,指著幕布的投影,講解寫作的要點。
桌子兩側坐著七八個年輕人,一邊點頭,一邊隨沉淵的講解不斷記錄。
「好,以上就是今天的培訓內容,講的全都是寫作的術,怎麼通過寫作手法構建吸引力。
那麼,一個額外的問題」,沉淵放下遙控器,雙手撐著桌面,看著面前的新人,「有沒有人想過,什麼是寫作的道呢?」一個短髮女生抬了抬手,大家都看向她,女生臉一紅,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了下來。
沉淵點點頭,示意她說。
她左右看了看,聲音小小地說,「我覺得,應該是寫能真正幫到別人的東西。
哪怕文筆不那麼好,也可以寫出好文章……」「非常好」,沉淵先對她點點頭,又對新人們說,「形式固然重要,但如果不是大家關注的,也不會引發反響。
所以我們要寫的,並不只是某某某多麼成功,某某某多麼自律。
而是關注沒有對錯的對錯,探討沒有黑白的黑白,用思考,來澄清人性里的灰色地帶。
我的大學老師告訴我,人們都恐懼黑暗,所以黑暗才能一直傳播。
而我相信,只有我們走入黑暗,認識黑暗,才能驅逐黑暗,才能幫到需要被幫助的人」聽到沉淵擲地有聲的話語,大家不自覺地鼓起了掌。
沉淵看著一雙雙激動的眼神,彷佛看到了當年的自己,內心也有些激蕩。
掌聲漸弱,窗外的天色更黑了,沉淵讓大家趕緊下班,回家過周末。
新人們興奮地拿起記事本,和他道別,走出會議室。
等大家都離開會議室后,沉淵開始收投影儀,幕布。
一周的工作總算結束了,他舒了口氣,往會議室外走去。
「前輩」,沉淵打開門,看到短髮女生站在門口,抱著記事本看著他。
「有東西沒拿么」,沉淵側身避讓女生,同時回頭看向會議桌,桌上空無一物。
「不是的,我是想請教一下前輩」,女生順著沉淵拉開的門,重新走進會議室,小聲說道,「過來一周了,工作上有些困擾,不知道怎麼辦」「嗯,您說」,沉淵重新帶上門,說道。
最新找回4F4F4F,C0M最新找回4F4F4F.COM最新找回4F4F4F.COM「剛才聽到前輩講課,感覺很好,但也很迷惑。
我們以前在學校的時候,都是關注正向的東西,比如志願者活動,扶貧,頒獎之類的。
但現在進入工作,發現話題都是網貸欠錢,賭博上癮,甚至還有…,那些我想都沒想過的東西。
我想問問前輩,總是關注阻暗,自己會不會變……」,女生說到一半時,看到沉淵臉色有變,她趕緊停下,不安地看向沉淵。
沉淵看她一臉緊張,苦笑了一下,認真地說,「有些東西不是我們不看,就不存在的。
人有壞的一面,但也有好的一面,關鍵看我們怎麼引導。
賭博上癮的人也是人,也需要拯救不是么」「嗯……也對,我還是太非黑即白了」,女生點點頭,但又疑惑地看著沉淵,「不過話說回來,他們真的能變好么?我怎麼聽說,有些習慣上癮了以後戒不掉呢」沉淵心頭一緊,艱難地咽了口口水,「從科學角度上來說,戒不掉,但從生活上來說,又戒得掉。
戒不掉,是因為人很脆弱,一旦上癮了,想到就會觸發,想完全戒掉是不可能的。
但戒得掉,是只要隔絕那些東西,不給自己機會,就不會有事了」「可是心裡不會想嗎?萬一又碰到怎麼辦」,女生認真地問道。
沉淵沉默的幾秒,又說道,「不想的話,不會碰到的」「嗯!不管怎麼樣,我們做的都是好事」,短髮女生點點頭,甜甜地笑著說,「我也是太傻了,這麼簡單的問題,還拿來問前輩」沉淵連說沒事,隨後拉開門,讓女生早點回家。
女生問沉淵還不回家嗎,沉淵剛準備說話,口袋裡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眼顯示的名字,臉上泛起笑容。
女生好奇地看著他,他示意女生先走,隨後關上門把手機放到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