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起進了遊樂園,什麼海盜船過山車之類的坐了個遍,兩個女孩尖叫聲都快把方正好的耳膜刺破了。
他對這兩者沒有什麼興趣,倒是摩天輪那種上升、下降不停轉動的感覺更好些。
這讓他想起太極圖,也是如此循環往複生生不息,這種起起落落的感覺,正如人生一般。
“人就象螞蟻一樣……”“看的地方好遠……”兩女孩仍然在不停嘰嘰咕咕,方正好有時候覺得女孩真是神奇的動物,就算是不熟悉,也能好得象姐妹一樣,但轉過身就會用輕蔑的語氣說“她呀……”。
當摩天輪再次升到最高點時,方正好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應該轉動不停的摩天輪突然停止了。
然後,他聽到遠處傳來的尖叫聲,那是過山車上被倒掛著的人在吶喊,過山車的速度也降了下來。
“沒電了?”方正好心中如此想,薛秀更是問出了聲。
“不是沒電,是人為事故!”當一個大漢出現在方正好視線里時,他做出正確判斷。
這個大漢戴著墨鏡背著大行李包,怎麼看怎麼象州長扮演的未來終結者T800。
最重要的是,方正好從他的身上感覺到一股凌厲的殺氣,雖然相隔足有五百米,這種殺氣還是讓方正好覺得身體發冷。
和他一樣感覺到這種殺氣的還有陳爽,她沒有方正好那麼敏銳,只是覺得不舒服。
那個大漢抬起頭向空中的摩天輪望了一眼,方正好覺得他似乎看到了自己。
他心中一動,對方讓整個遊樂園停電,難道是為了對付自己來的?心中飛快地將自己的經歷盤點了一遍,方正好確信自己並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那次爆炸案的餘波?如果這是爆炸案的餘波,那麼對方可能是沖著陳爽來的,而且也就意味著爆炸案並非偶然!想到這裡,方正好心中不由自主地怒氣勃發,那次爆炸,險些要了陳爽的生命!他可以容忍對自己的冒犯,可以容忍欺負甚至辱罵自己,甚至可以容忍別人的毆打,但他的底線是不能侵犯自己親近愛護的人,否則……就要為此付出十倍百倍乃至萬倍的代價!敏銳地感覺到方正好的憤怒,薛秀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就算摩天輪停了是事故,也用不著這麼憤怒吧?然後她就聽到了砰砰的槍響。
終結者從背後巨大的行李包中拿出一把霰彈槍,沖著人群就開火。
被嚇得魂飛魄散的人們尖叫著哭嚎著躲避著,可是死神一般的終結者絲毫不為所動,他的每一槍都是沖著人最多的地方去的,每一槍都意味著幾個甚至十幾個人倒在血泊中呻吟哀嚎。
電影中霰彈槍擁有極大威力,事實上霰彈槍的射程近、穿透力弱,所以這些中槍者竟然沒有一個當場身亡的。
可他們的呻吟哀嚎更加重了人群的恐慌心理,這個時候可沒有人來研究血泊中的人是死是活!“啊?”陳爽與薛秀都是目瞪口呆,兩人不由自主地抱緊了方正好,這種血腥場面,陳爽雖然已經見過兩回,可仍然禁不住戰慄,而薛秀更是初次遇上!“該死……”方正好低低咒罵了一聲,除非他想被別人發現,否則他現在只能呆在摩天輪上,眼睜睜看著那個終結者大肆屠戳!終結者一步步走了過來,離摩天輪最近的是旋轉木馬,這原本是年幼的孩童最喜愛的地方,自從他開槍后,這裡是哭聲一片,一些家長或傷或逃,只留下十多個小孩在那裡。
也不知道終結者做了什麼,遊樂園的電力又恢復正常了,他一步跨過旋轉木馬的圍欄,將一匹棗紅馬上的小孩拎了起放在地上,自己騎了上去。
身材高大的終結者騎在小孩乘的木馬上……氣憤至極的方正好也禁不住覺得有些怪異。
終結者似乎覺得還有些不對,他又從一個哭得唏哩嘩啦的小孩嘴中搶過根棒棒糖,抓在空著的那隻手中。
木馬的轉速越來越快,每轉到正面位置,他便舔一下棒棒糖,然後對著東躲西藏的人群開上一槍。
“這……這是怎麼回事?”方正好三人全都迷糊了,難道說這個終結者心智不正常嗎?他們已經降到最低點,就在他們猶豫的時候,終結者再次舉起槍,陳爽驚訝地發覺,這次槍是指向他們!“跳!”她毫不遲疑地拉起方正好與薛秀,三人立刻從摩天輪座位上跳了下來。
說是降到最低點,可是還離地面有著一段距離,陳爽本來估計方正好可能沒問題,但薛秀難免要摔傷。
方正好暗暗用力提起薛秀,所以薛秀雖然被他帶得向前沖了好幾步,卻沒有受到傷。
就在三人身後,霰彈槍擊中摩天輪的轟響聲震耳欲聾。
“你們躲開!”陳爽咬牙沖了上去,雙方距離不是很遠,幾十米的距離不過就是數秒的事情。
她助跑飛踢,想要踹向“終結者”的臉部,可是腳踢到半空,卻被終結者單手抓住!“嘖嘖!”口中含著棒棒糖,終結者發出怪異的聲音,然後對著陳爽的臉舉起了霰彈槍。
陳爽被他拎在半空之中,根本無法躲閃,只能雙眼一閉,等待最後時刻的來臨。
但一聲“噗”的聲音,讓她又睜開了眼,發現終結者嘴中的棒棒糖不見了,取而代之被他含著的是一隻女式皮涼鞋!“我……我的鞋子!”薛秀瞠目結舌地呆立在原地,那隻鞋子剛剛還在她腳上,怎麼就飛到終結者那去了?“真准,薛秀,你讓我刮目相看!”方正好在一邊稱讚道。
“是是是是我乾的?”薛秀不敢相信地問道。
“你的鞋子不是你乾的然道還是我?”方正好快速回答:“呃,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終結者將那鞋子呸一聲吐了出來,原本準備指向陳爽的霰彈槍調轉過來,指向他們這個方向。
方正好臉色大變,拉著薛秀就跑,薛秀只有一隻腳有鞋,跑起來自然不方便,但被他拉著,彷彿騰雲駕霧一般。
“蹲在這裡,我去報警!”把她推到一間屋子之後,方正好又飛快地閃走,薛秀心中既迷糊又害怕,有方正好在身邊時還沒有什麼,可這個時候就不同了,周圍都是亂糟糟哭嚎的人群,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蹲在這裡,她忍不住也哭了出來。
終結者從旋轉木馬上站起,陳爽依然被他倒拎在手中,幸好出來的時候陳爽換了長褲,如果是穿裙子那就要春光盡瀉了。
惶急中的陳爽百般掙扎,可在終結者鋼鐵巨鉗般的手中,她的掙扎沒有任何用處。
終結者大概是想繼續搜索薛秀,大步向薛秀藏身的屋子走來。
眼看他就要繞過那屋子的時候,陳爽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視野中。
“師傅!”她大叫出聲,又驚又喜。
出現在她視線里的,正是傳她體術和呼吸術的師傅!穿著一身古代漢服,看上去極為俊朗瀟洒的師傅向終結者微微勾了勾手,右手叭一聲打開一柄紙扇,扇上寫著“謫仙人”三個大字!終結者抿著嘴,露出一個冰冷的招牌式的酷酷表情,然後放開了陳爽:“你出來了?”“原來你是沖我來的。
”師傅微微吃了一驚,輕輕搖了搖紙扇:“知道我么?”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孩在距離兩人大約三十米的地方用手機狂拍:“不得了,不得了,楚留香大戰終結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