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潛今晚多喝了幾杯。
十點半,他坐在回家的車上,靠著軟枕,江鑠拍了拍他的手背:
“難受?”
江潛搖搖頭,問副駕駛的夏秘書:
“你以前見過謝曼迪?”
夏秘書驚訝:“只是覺得有些面熟,怎麼這麼問?”
“面試那天你多看了她幾眼,下午布置會場的時候在跟她搭話。”
夏秘書一直對他的觀察力頂禮膜拜,“沒搭出什麼來。小姑娘才二十一歲,挺會來事。”
江潛捏了捏眉心,“她在給鄧豐當助理?”
“有半個月了,她自己想去的,跟別的實習生換了崗,說跟著CEO能見世面。”
“那女孩很聰明。”江鑠道,“能說會道,我還以為是研究生,比你以前帶過的那個靈活。”
江潛開了點窗,讓酒氣散出去,臉轉向人行道。
江鑠又說:“今天讓盛海國際的員工上台,太不合規矩。”
夏秘書連忙回頭,對江潛做口型:“不是我說的。”
江鑠憤憤道:“小兔崽子,我是你爹,能不知道你在想什麼?趁早絕了這心思,當年那件事還不夠給你漲教訓?”
江潛叫司機:“停車。”
江鑠還沒發話,他把包一提,拉開車門就走。
呯地一聲,車身一震。
江鑠冷哼:“繼續開,讓他自個兒走回去。”
夜風颯颯,天上懸著幾顆星。
江潛在人行道上站了一會兒,想起自己在附近有棟房子,是以前住過的,就慢悠悠往小區走。
巷子里有穿著清涼的女孩找他搭訕,兩隻圓圓的杏眼映著霓虹燈,流露出青澀的諂媚。
他的脾氣破天荒地好,給她看手上的戒指,那女孩扁了扁嘴,面帶羨慕地消失在髮廊里。
而那兩隻杏子眼,卻在黑暗中無限放大,逐漸變得乾淨、清澈起來,是他記憶中的模樣。
公寓是密碼鎖,江潛按了六位數,門咔噠一聲開了。
這裡有保潔定期打掃,十分乾淨,客廳里的魚缸已經空了,只有光禿禿的幾塊石頭。
浴室里,淋浴頭噴出溫熱的水。
巧克力奶油的氣味愈發濃烈,和水汽一起蒸騰在空中,他仰起脖子,靠在玻璃板上,晶瑩的水珠順著肌肉線條滑下去。
快感捻成一線。
昂揚而脆弱的器官被握住,頂端蹭到柔軟的口腔,輕輕的吮咬讓他喘息起來,不自覺挺送起腰身,想填滿那張圓嘟嘟的小嘴。
讓她含住。
不準吐出來。
熱浪熏眼,他腦中只剩這一個念頭,動作由輕緩變得又重又快,最後猛烈地抽插起來。她的舌尖舔著冠頭上的小眼,兩隻手揉搓著飽滿的彈夾,它們拍打著滑膩的肌膚,也想衝進去感受極致的溫存……
奶油在嘴裡爆炸開,甜香味帶著微微的苦,瀰漫在淋浴下。他不禁俯身,五指插入她濃密的黑髮,讓那張小嘴細細地品嘗,吮舐,把他的魂都吸出來,咽進喉嚨里。
氤氳的水汽拂過她的長睫毛,那雙黑葡萄似的眼珠仰望著他。
奶油噴濺到她的臉上,還有唇邊,她用舌頭卷進嘴裡,露出一個俏皮的笑,小貓似的歪了歪頭,含過他的唇瓣一張一合:
“江老師教得好……”
江潛驀然睜開眼。
玻璃門外的毛巾架上,掛著一隻滴水的絨毛小狐狸。
熱水嘩嘩流著,瓷磚上一片狼藉。
都是他造的孽。
那股甜香味早已消失不見,他被她握過的右手卻開始隱隱作痛。
早就該好了。
明明早就可以不疼了。
可一直這樣,反反覆復,讓他在南半球無數個深夜裡失眠。
*
那場面試兩個月前,江潛和他爸打羽毛球,右手腕在台階上磕了一下,弄了個輕微骨折。
他爸江鑠家裡三代貧農,活得糙,沒當回事,江潛也沒當回事,醫生說不打石膏也可以,骨頭會自己慢慢長好。
都快長好了,被那小丫頭猝不及防握了一下,又斷了。
江潛事後想起來,一是自己沒有防備下意識伸手,二是她太緊張,憋紅了臉想讓他記住,沒掌控好力度。
毫無職場經驗,也難怪這樣莽撞。
最後的內部討論會上,有投行部經理反映:“余同學太老實了,形象比年齡還小,我覺得還是另一個周同學合適。”
那個姓周的女生是個研究生,長相驚艷,在面試中談到她的行長爸爸經常帶她見客戶,會喝酒。
江潛在醫院裡打開麥克風:“其他人是想豐富簡歷,不一定會留下來,余小魚是想進來工作。她在一面、二面中的表現都不錯,臨場反應快。”
有人笑著補了一句:“也確實在三面中給江總留下了深刻印象。”
醫生給他固定住手腕,囑咐:“千萬不能再動了,骨頭可不是鐵打的。”
江潛走出急診室,“我這裡缺一個能長期做事的,她說她大四沒什麼課。雖然是本科生,以前沒有實習經歷,但不會的可以學。”
HR靜音記錄,心想這年頭不流行鄧文迪灑紅酒了,流行直接斷總裁一隻手。
江潛想起什麼,從手機上調出簡歷,上面寫著出生日期。
“明天就給她發郵件吧。”
2018年的5月2日,余小魚在家中度過了大學以來最快樂的生日。爸爸請了假,不用去工地打灰,媽媽歇了店鋪,燒了一桌她喜歡吃的菜,她去養老院給阿茲海默症的外婆送飯,外婆居然認出了她,摸著她的頭笑眯眯地喊寶寶。
從養老院回家的途中,她收到了郵件,恆中投行部恭喜她通過面試,邀請她6月入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