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三十號,巴洛正式就任泰國國家警察署署長。
緊接著警方開始大範圍清剿泰國境內所有毒販,搗毀地下工廠、聚眾販賣吸食倉庫上千,甚至在此過程中搜出腐屍殘骸,經對比,多為警署登記多年的失蹤人口。他們是被殺還是因吸食過量而暴斃無從查證,只統一通知家屬簽署確認書領走屍體。
凌晨一點的老虎城夜總會,外面瘋狂的音樂和尖叫掩蓋了地下倉庫里的慘叫。
沙發上的男人懶懶地吐了個煙圈,聞到那股越來越濃的血腥味和被電擊得失禁后的味道,嫌棄地嘖了聲。
“坤哥。”阿耀拿來一本很小的筆記本,他雙手是血,連筆記本上都沾了血跡。
周寅坤嫌臟,“確定這本?”
他看了眼倒在地上抽搐,嘴裡滿是鮮血,腦袋周圍是散落的牙齒的人,“這小殘疾狡猾得很,手裡少說七八本假的。”
“總共找到五本,其中四本內容一致,是調換了順序抄上去的。這本被他藏駕駛座下面的踩腳墊子背面,時時踩在腳下。”
周寅坤揚揚下巴,阿耀翻開其中一頁,上面全是代稱。
“嘖。看來都是大人物。”周寅坤偏頭,語氣慵懶:“你們幾個,別把人家弄死了,好歹留條舌頭。”
“好的坤哥!”
周寅坤叼著煙起身,走到地上那人旁邊,踩了踩他的腦袋。那人還有點反應,但也奄奄一息了。
警方全面清繳,其中叫得上名字、叫不上名字的夜店也一併被搜,唯有周寅坤的場子安然無恙。誰都看得出來是怎麼回事,但人人自顧不暇誰也騰不出手。
這個叫緹布的人,是個拆家,也就是俗稱的二手毒販,通常跟上家接一整包的貨,再拆開或者稀釋分克賣給下家。
此人還是個殘疾人,是放到大街上都不會有人多看一眼的流浪漢。也正因如此,他從沒被警方注意過,常年混跡地下“嗨吧”,為不少大佬分銷,也曾遠遠地見過周寅坤。
這次大行動,大大小小的窩點全部被端,緹布看準了形勢,跑來投奔周寅坤。周寅坤欣然同意,叫他交出手上的賬簿表表誠意。然幾乎每個拆家的賬簿上,都記錄著所有上家和下家的信息和交易,既用來跟大佬交差,也用來保命。
所以緹布有些猶豫,而這種猶豫惹來了周寅坤的不耐煩。緹布被摁著腦袋拔光了牙齒,下體綁著電擊棒,嘴裡塞了石頭,連半個小時都沒扛過就吐了真話。
如果早知道會是這個下場,他寧願被警察抓了,也不會抱著僥倖來投奔新主。周寅坤明明不會用他,卻假意答應,還熱情地親自帶他來了這個地獄般的倉庫。
而在周寅坤變臉之前,緹布居然以為他並不是傳言中的瘋子,並沒有那麼可怕。
“辛苦了,緹布兄弟。別客氣,先在我這兒待幾天,避避風頭。”
說完他心情大好地走了。
*
最近周寅坤幾乎每天都會回來,瞧著一天比一天心情好。
今天進門,周寅坤挑眉,卡娜穿著酒紅色的弔帶睡裙,散著柔順的長發,正將紅酒倒入醒酒器。
燈光的映襯下,她肌膚白得發光。
聽見開門聲,卡娜回頭,見是他,溫婉一笑,“坤哥,你回來了。”
溫柔的聲音如溫潤溪水,乾淨透徹,尾音又帶著點嬌媚。
周寅坤看了眼樓上,“她睡了?”
“嗯。”卡娜走過來,睡裙邊緣微微擺動,蹭著她勻稱的小腿,“夏夏寫完作業就睡了。”
她親昵地挽上男人的胳膊,“醒了酒,要嘗嘗嗎?”
淡淡的香味沁入鼻腔,周寅坤走向沙發,“那就嘗嘗。”
卡娜心中湧上欣喜,她把酒和酒杯拿到客廳,坐在周寅坤旁邊。感覺到男人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她覺得面上發燙,把倒好的酒遞給周寅坤,“坤哥最近好像心情很好。”
“還可以。”周寅坤喝了口酒,打量了她:“想要什麼,喜歡什麼就去買。”
他問她想要什麼。
卡娜放下自己的酒杯,借著酒意,手指輕輕勾上男人的手指。抬頭,正對上周寅坤那雙黑眸。
手中的紅酒,跟她的睡衣同樣顏色,被美人這樣勾著手指,大抵所有男人都無法抵抗得住誘惑。
周寅坤抽出手,摸了摸她的頭髮,“不用跟我客氣。”
動作看似寵溺,可不知為何,卡娜心頭竟有一瞬間的空落。
就在此時,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男人放下酒杯,拿起手機接通電話:“怎麼了。”
說著他看了卡娜一眼。後者明白那意思,垂眸輕聲說:“那坤哥,我先回房了。”
男人點頭,贊她懂事。卡娜想,或許接完電話,他就會來房間找她的。
他回來前,她已喝了不少,才敢大著膽子求歡。不知是酒勁慢慢上來,還是心裡波動得厲害,卡娜扶著牆,步伐有些不穩地上了樓。
客廳里還殘留著淡淡的香味。
男人回頭看見她上樓的背影,眸中一片冷然清明。
*
早上起床時,卡娜頭疼得厲害。
她揉著太陽穴,有些難受地下樓,竟聞到了早餐的香味。
“卡娜姐姐,你怎麼了?”
樓下,夏夏剛拿上書包。
“哦沒事,就是昨晚喝了酒,有點頭疼。”說著卡娜覺得有點奇怪,“夏夏,你怎麼還沒走?”
說到這兒就見女孩皺起眉,不太高興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