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夏夏在賭場打了一下午的瞌睡,沒人管她,她就在那裡吃了很多免費小食。
雖然是吵鬧了些,但賭場里溫度涼爽,沙發也軟,周寅坤背影就在眼前,夏夏安心地坐在那裡休息,就是沒敢真的睡著,她怕周寅坤賭完直接走了不帶上她。
晚餐是在酒店的餐廳吃的。
大人喝酒總是會喝很久,周夏夏總覺得身上沾了賭場里的煙味,有點心疼新裙子。周寅坤和喬莎昂在貴賓位置吃燭光晚餐,自然不會管周夏夏。她只能跟阿耀一起,沒吃兩口她就問能不能先回房間洗個澡。
阿耀告訴了她房間密碼,想了想,又叫住了剛起身的夏夏。
“我一會兒問下,給你重新開個房間,你今晚住新房間。”
夏夏點點頭:“好,謝謝。嗯……我會把錢還給你的。”
說完她就回了房間,此時房間主人不在,她心裡輕快幾分。想著他不會那麼快就結束晚餐,夏夏往卧室里的浴室走,剛進去就被一樣東西吸引了目光。
電話。
她頓了頓,不自覺地走過去,拿起了床頭的電話分機。
她被擄走的時候手機和錢包都丟了,一直沒有跟家裡聯繫,昨天在客廳看見電話,她就想給爸爸媽媽報個平安的。只是她昨天又是懇求周寅坤收留,又是要進他的浴室洗澡,實在沒敢再提出別的要求。
現在他不在,夏夏回頭看了看房間門口,而且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回來,她心裡有些緊張地撥通了號碼,然後屏息等待著。
卻沒想接通的是一個女人,語氣溫和客氣,泰語純正:“客人您好,這裡是酒店前台,酒店電話僅供內部撥打,如要對外聯絡,需要前台轉撥,請問您需要嗎?”
聽了前半段,夏夏還以為聯繫不上了,沒想到只是需要轉撥,她立刻說:“需要的,謝謝。”
“不客氣,轉撥需要一定時間,目前轉撥需求量較大,會耗費十五至二十分鐘時間,請您諒解。”
“好的。”
夏夏掛了電話,進浴室用最快的速度洗了澡。出來后就坐在沙發上等電話,只是等待的時間似乎比前台說的久了些,最後夏夏起了身。
房間的電話還需要轉接,那直接去酒店前台打會不會更快一些?
或者,酒店裡就有提供撥打電話的地方,如果是免費的就最好了,如果不是免費……夏夏一邊琢磨著一邊往外走,她才上來一小會兒,阿耀應該還在下面。她只能厚臉皮地再找他借一次錢了。
好在餐廳和前台都在一樓,夏夏一出電梯就往餐廳方向看,發現剛才阿耀坐的位置已經空了。於是她去了前台。
“抱歉這位女士,酒店規定不能直接從前台撥打對外電話的,建議您還是回房間稍等。”
夏夏問:“那請問這裡有別的可以打電話的地方嗎?”
前台抱歉地搖搖頭,“酒店已經在房間配備了電話,所以沒有再額外建立通信點。如果比較著急的話,您可以出門左轉到電話亭撥打公用電話,購買電話卡就可以使用。”
聞言,夏夏點點頭,說了謝謝,最後決定還是回房間等。
只是再度回到房間的時候,夏夏明顯發現了不對勁。
地上是散落的高跟鞋和衣服裙子,雖未經人事,但她知道是周寅坤和喬莎昂回來了,卧室的門關著,裡面在發生什麼可想而知。
女孩的臉倏地紅了,猛然明白自己現在不應該出現在這個房間。
難怪,阿耀說讓她今晚住新房間。她後知後覺地趕緊往外走,打算在門口等著阿耀回來,然剛走到門口,客廳里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夏夏眼前一亮,當即轉身跑了回去,電話僅響了兩聲就被接起來。聽見那邊沉穩又熟悉的聲音,女孩眼眶立刻紅了:“爸爸。”
她本想說實話,想直接回曼谷爸爸媽媽身邊,可又不想讓他們白擔心一場,她終歸是平安地回來了。於是夏夏撒了謊:“義賣已經結束了,今天休息我就出來玩了。就是沒注意把手機給弄丟了。”
那邊周耀輝問她在哪裡玩,為什麼是用另一家酒店的電話打回來。周耀輝一嚴肅起來,夏夏還是有點怕的,只好半真半假地順著之前的話往下說:“是我出來玩的時候碰到小叔叔了,他就幫我安頓了住處。”
那邊似是不信,多問了兩句。
到底是年紀小,她本來想著芭提雅交通管制不進不出是硬規定,也不想麻煩爸爸從曼谷安排人來接她,等交通管制解除,她就厚著臉皮找阿耀借點錢,然後坐車回夏令營酒店就可以了。
只時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女孩還是忍不住開口了:“爸爸,你能不能讓人來接——”
話還沒說完,卧室的門忽然打開了。
周夏夏下意識掛了電話,一回頭,看見門邊神情陰翳的男人。
“小、小叔叔。”她站起來,有點不知所措。
周寅坤走過來:“你給周耀輝打電話?”
男人穿著浴袍,帶子系得松垮,露出了大片胸膛。
夏夏沒敢多看,只敢點點頭。結果下一秒就被人掐著脖子拽到男人身前,一硬一軟的兩具身體貼在一起,周夏夏心頭突突地猛跳,當初在沙吞塔差點被掐死的恐懼感再度襲來。
周寅坤僅是單手,就幾乎將周夏夏拎了起來。他在浴室聽見卧室的電話分機響了兩聲,本沒在意,但忽然想到什麼,他直接從跪在地上的女人嘴裡撤出來,扯了件浴袍穿上,出來時正聽見那句“碰到了小叔叔”。
而下一句,她竟然還想叫周耀輝派人過來。
怒意就在一瞬間涌了上來。
“誰准你打的電話,嗯?誰准你告訴他我在哪?”
被掐得喘不上氣的女孩,隱約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了。
媽媽說過,不可以隨便告訴別人爸爸去了哪裡,在家見過什麼人,說過什麼話。這一點她一直牢牢記在心裡,生怕給爸爸惹來麻煩。
同樣是爺爺的兒子,同樣做著那些生意,那麼周寅坤的行蹤一定也需要保密。
“坤哥,人家等好久——”喬莎昂不悅地一邊撒嬌一邊從房間里出來。
她渾身濕漉漉的,只圍了條浴巾,上面胸部露了大半,下面更是光裸著春光乍泄,原本以為一定會瘋狂難忘的性事,誰知才堪堪起了個頭就忽然中斷了。
她驟然出聲,男人看過去。
喬莎昂看見周寅坤的臉色,還有他身前正艱難踮著腳掙扎的女孩,怔在原地。
“還不滾?”
透著冷漠煩躁的聲音嚇得喬莎昂身體一顫。
她從來沒見過他這樣的表情和眼神,彷彿她的出現就像什麼令人討厭的垃圾。白天里的寵溺,剛才的火熱,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剩下的半句話噎在嗓子里,女人忙撿起地上的裙子和高跟鞋退回房間,胡亂地穿好后趕緊出來,快步走向了房門口。
即便如此,畏懼之餘她還不甘地用餘光偷偷看他,別提開口挽留,那個男人根本沒再往這邊看過一眼。
剛走到門口,忽然從外面打開了。
喬莎昂嚇了一跳,抬頭一看,是周寅坤的保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