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只有她一個人。夏夏視線不自覺地落到沙發的衣服上。她看了看辦公室的門,又看看浴室的門。等了幾秒,還無人進來。
而周寅坤的耐心她是有數的。要是出來看見她明明在這裡,卻不給他拿衣服,簽字的事多半要泡湯。
這麼想著,夏夏只好放下手裡的東西,拿起那套休閑服,頓了頓,又加了一條整齊迭好的男士內褲。
她走到浴室門邊,沒敢往裡看,也沒敢貿然出聲,只把胳膊拐著彎地伸進去,遞上衣服。她隱隱能聽見裡面的人好像正在擦頭髮,緊接著就走了過來,帶來一股灼熱的水汽。
手裡的衣服遲遲沒被接過去,夏夏有些奇怪,下一秒手腕一熱,一隻又濕又熱的手攥上來,一把將她拉了進去。
浴室的門跟著關上,夏夏嚇了一跳,身體被抵在門上,水珠浸濕了後背的衣服。
一張俊臉倏地放大在眼前,“周夏夏,什麼情況?”
昨晚剛說准她來公司,今天人就到了。這小兔聽起話來還挺令人驚訝。
“我,我是來找你簽字的,就是知情同意書。”
“是嗎。”他眸中戲謔,語氣輕佻:“這事兒有這麼重要?急著找我簽字。”
夏夏心中頓時警鈴大作,忙說:“不是的,也沒多重要,就是——”
“就是想來,是吧?”周寅坤瞭然,直接在她唇上親了一口。
夏夏僵了下,沒有反駁。不反駁,男人眼裡就是承認。沒想到這一夜之間成了監護人與被監護人,關係板上釘釘,連依賴感都直線增加。
他手指撫上她紅軟的唇,心裡嘲諷起陳懸生那些裝模作樣的伎倆。此時辦公室的門打開,傳來了腳步聲,應該是阿泰拿酒回來了。
夏夏如同聽到救兵,“有人來了,衣服給你,我先出去。”
“不行。”
他捏著她的臉蛋迫使她低頭,夏夏驚恐地看見他胯間的東西,不可置信地抬頭,明明只是就是說了兩句話的功夫。
阿泰放完酒,又看了眼沙發,上面的人和衣服居然同時消失了。他下意識看向浴室,裡面的水聲停了,磨砂的玻璃門上,似乎透出兩道人影……
還沒等他思忖完,那門居然打開了一點。他立刻走過去:“坤哥?”
“有套沒。”
阿泰先是一怔,下一秒就反應過來,立刻從兜里摸出一枚避孕套遞進去。
這東西給出去,不用想都知道裡面會發生什麼。不用老闆發話,阿泰就已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守在辦公室門口。
得益於辦公室的隔音效果,外面聽不見裡面半點聲音,更沒人知道浴室里是怎樣一場激烈又淫靡的性愛。
濕濘的地上散落著被扯破的衣服和掉下的扣子,夏夏分不清身上到底是水還是汗,身體沒有任何支撐,只能圈著他的脖子才沒讓自己掉下去。男人抱著她整根進出,緊緻的甬道被反覆捅開頂到最深處,頂得她小腹痙顫抖也不停下。
她禁不住這樣大開大合的操弄,浴室里隱忍的呻吟漸漸變成帶著哭腔的叫聲,叫得男人愈發興奮放肆,肉體撞擊熱液飛濺,直到射了,性器都還在她身體里埋了好一會兒。
高潮的餘韻久久不散,夏夏下面實在撐得難受,皺著眉嚶嚀了聲,周寅坤才慢慢磨著撤出來。
浴室里再度響起水聲,夏夏最後是被一件休閑服上衣裹著出來的。褲子穿在男人身上,上衣套在她身上,夏夏光裸著兩條腿被放到沙發上,下意識拿靠枕遮住。
那白嫩勻稱的腿上還有指痕和吻痕,周寅坤看了一眼又一眼。夏夏生怕他再來一次,縮了縮腿,連腳踝都遮住。
男人嗤笑了聲,打開門跟外面的阿泰說了句話。
夏夏只喝了杯水的功夫,秘書就準備好了衣服。周寅坤裸著上半身,嘴裡叼了根煙沒點,瞧著某人多此一舉地背過去換衣服。
夏夏穿好衣服轉過身來,正對上男人的視線。那眼神毫不收斂,沒有半點紳士態度。
“……”她看了看手裡換下的衣服,“這個,你還穿嗎?”
她已經穿過了,還沾了水漬。
“不穿難道裸著。”男人直接套上。衣服香香的,他很滿意。
周寅坤坐在那兒,神情瞧得出的愜意。夏夏看了看他,主動切入正題:“我去拿筆來簽字吧。”
男人懶懶地嗯了聲,視線追隨著。
按照銀行的規定和知情同意書的要求,監護人在簽字前要清楚資金金額與去向。所以夏夏把慈善醫療項目的資料也拿來了。
很厚的一摞。
“這些都是相關資料,簽字前可以看一下。”
她語氣自然,心裡在賭周寅坤不會有耐心全部看完,最多也就看前幾頁。事實上,這人甚至都懶得翻開,直接大筆一揮,爽快地簽了字。
心中一塊懸著是的石頭落下。夏夏收拾好東西,還不忘把簽字筆放回去。但這次她在辦公桌前多停留了下,男人偏頭瞧了眼,“看上什麼了?”
“這個。”她背對著他,像是拿起了什麼東西,“這是我送給爸爸的,他還留著。”
又是周耀輝。
周寅坤心裡不耐煩,“你又想他?”
“嗯。”她轉過身來,手裡拿著一支很舊的筆,“我能去看看爸爸嗎?”
眼神滿滿的期待。
儘管很煩周夏夏老惦記她那個死了的爸,但周寅坤剛舒服完,懶得計較,大方道:“可以。”
“謝謝。”
男人不喜歡聽謝謝,倒是對她手上的東西很感興趣,“這東西不準拿走。”
“為什麼?”夏夏說:“我想帶過去給爸爸。”
“你給他他收得著嗎?”
女孩垂眸,“那……那就算了吧。”
筆又被放回到桌上,辦公室再度響起敲門聲,是秘書提醒下午的會議還有五分鐘開始。夏夏一聽,自覺地拿好自己的東西,跟著阿泰離開了。
她離開后,男人站了起來,走到桌邊拿起夏夏剛才拿的那支筆。之前沒注意,這筆上還貼著張小照片,上面的女孩笑得高興極了。
這是十二叄歲的周夏夏,笑得蠢乎乎的。
“先生,”秘書進來,“會議那邊準備好了。”
周寅坤嗯了聲,把筆放回了筆筒里。
這邊回去的路上,由於得到周寅坤的允許,阿泰先送夏夏去了安置周耀輝骨灰所在的佛塔。夏夏跟父親說話,阿泰就沒有打擾。
不到二十分鐘她就出來了。
他們離開后,天色很快黑了下來,佛塔的人越來越少。直至十二點的鐘聲響起時,佛塔內響起了緩慢而有力的腳步聲。
那腳步停在了周耀輝的骨灰前。
一隻手輕輕抬起骨灰盒,從下面摸出了一張迭好的字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