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級暴徒 - 第141章回家

阿耀等在外面,看見周寅坤出來,他立刻下車打開後座車門。
“坤哥,你什麼時候有空?”走到車門口,白麗君仍不放手。
“怎麼?”
見周寅坤盯著她,白麗君心跳得厲害,這個距離可以聞見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儘管穿著高跟鞋,她仍微微踮腳,靠近男人耳邊:“陪我去試婚紗啊。”
這話雖然只對周寅坤說,但旁邊阿耀聽得一清二楚,他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周寅坤,後者似笑非笑,“你定好時間告訴我。”
她來定時間?白麗君有些驚訝,隨即面色微紅,“好。”
車開出很遠,阿耀看了眼反光鏡,那道穿著裙子的身影還站在原地。
“東西送過去了?”周寅坤用紙巾擦了手。
阿耀這才收回視線,“已經送過去了。昂英將軍當時就想打電話,我說你在忙,改天會親自拜訪他。”
話音剛落,後座就響起了電話聲。
周寅坤看了眼號碼,接起來:“昂英將軍,好久不見。”
“聽說你現在已經是緬甸軍政府的國防部參謀長,哦,那就是個小禮物,不用放在心上。”
那邊先是客套了一番,然後又追問了兩句。
周寅坤點了根煙,“所以才要麻煩昂英將軍牽個線。”
“對,我要見總司令。”
簡單對話過後,周寅坤掛斷電話隨手一扔,然後閉著眼靠在後座。阿耀減緩了車速,“坤哥,剛才白小姐說的婚紗是什麼意思,咱們要跟白家合作?”
儘管剛才聽得清清楚楚,但阿耀覺得有些說不通。如果坤哥決定跟白家合作對抗佤邦,那讓他去給緬甸軍政府的昂英送整整一車金條,又讓昂英牽線見總司令是什麼意思?
“白家。”
周寅坤不屑地笑了笑,“以為自己還是當年的實力,看不清形勢,也不知道夾著尾巴做人,早晚要栽回去。跟他們合作就是死路一條。”
“所以坤哥才讓昂英牽線,直接跟緬甸軍政府談?”
阿耀想了想,這樣的確是最好的。之前的十年協議讓老爺子幾乎沒費什麼大精力,就順利拓展了原料地和市場。如果能再續一個十年協議,哪怕不是十年,即便只有五年三年,以坤哥的手段,也足以建立起一個比賽蓬和周耀輝聯手,甚至比當年坤沙規模還要巨大的毒品王國。
但是……
阿耀微微皺眉:“恐怕緬甸政府不會答應。”
畢竟,任何政府都不會希望己方政權之下出現任何國中之國,更不會希望出現一個實力強大到難以控制的無冕之王。
然周寅坤似乎並不擔心,“答不答應,就看咱們提出的條件有沒有誠意,能不能打動那幫老鬼了。”
此言一出,阿耀隱約明白了什麼。
車一路駛過雙鳳塔,這裡數不清的賭場和夜場燈火通明,時間還不算晚,阿耀問:“坤哥,回基地嗎?”
周寅坤在果敢住的時間不多,他嫌這裡條件環境都不好,來的時候大多數時間都住武裝軍的駐紮地。
後座的男人仍閉著眼,半晌才開口:“她吃東西了沒有?”
阿耀本耐心等著指示,沒想到他忽然問這個,反應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半小時前打過電話,那邊說周夏夏還坐在海邊,什麼也沒吃。”
周寅坤睜眼,拿過手機看了眼,晚上十點了。她從醒了就一直坐在那裡,到現在已經超過十二個小時。
車裡氣氛陡然冷了下來。
“回去。”
*
泰國,蒙諾克島。
直升機剛落地,螺旋槳還沒有關閉,就有一道高大的身影下來,大步朝著海灘方向走去。
隔得這麼遠,都能看見沙灘上那道孤零零的身影。
夏夏斜後方不遠處,一直輪班守著的人看見周寅坤,紛紛往後退了幾步。男人身上那股怒氣,隔著幾十米都能感受到。儘管不是沖他們來的,可光是看著就夠嚇人。
也不知是不是之前睡了太久,夏夏在這裡坐了一天也沒有絲毫困意。她被扣留在這小島上,除了等,等那個人允許她離開,其他的什麼也做不了。
醫生說周寅坤凌晨剛走,按以往的經驗,沒個幾天回不來。既然註定要錯過開學,她也沒什麼好著急的了。
只是沒想到,他竟然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那股明顯的怒氣,從數米外就傳了過來,夏夏下意識看過去,看見那道身影,臉倏地就白了。
男人明顯是沖她而來,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瞬時劇烈地跳動起來,那股壓抑、畏懼湧上心頭,彷彿要將心臟擠出嗓子口,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夏夏踉蹌著站起來,眼看著他越來越近,她不禁看向不遠處那些一直守著她的人,眸中滿滿的求助。
可那些人,沒有一個敢過來幫她。
周寅坤看見她站在那裡,風吹動她的衣服和頭髮,看起來那般纖瘦虛弱。心頭的火熄了幾分。然下一秒,那道身影居然往海里跑,男人怒火瞬時衝到頭頂,他三兩步上前攥住了她的胳膊。
那股恐怖的男性力量觸碰到她時,安靜了一天的女孩忽然尖叫起來,她顫抖地掙扎,水濺濕了兩人的衣服,她披著的外套掉進海里,身上只剩單薄的睡衣,被水浸濕后貼在身上,摸起來冰極了。一如她被巴泰綁去警察署的那次一樣冰冷。
滿身的傷,還往海里跑,非要把這剩下的半條命也給折騰掉。
女孩的掙扎對他來說微不足道,周寅坤直接把她扛在肩上,徑直朝酒店房間走去。
夏夏又回到了那個房間,又被扔到了那張大床上。
“你別過來,別碰我!”所有痛苦的回憶爭先湧上來,她狼狽地跌在床上,拚命閃躲著:“求你別碰我,我不要,真的不要……”
周寅坤站在床邊,皺眉看著她。嶄新而雪白的被子浸濕,留下大片濕漬。她幾乎是跪在那濕漬上,滿臉都是淚。
哭得跟那晚一模一樣。
“行了,不碰你。”
周寅坤沉默著轉身走到旁邊,拿起兩件乾淨衣服扔到床上,“換上,回家。”
說完就出去了。
門剛關上,夏夏就虛脫地倒在床上,衣服黏在身上,身體還在不受控制地顫抖著。原來她這麼沒用,面對欺負了她、強迫了她的人,第一反應居然是逃跑和求饒。
手指觸碰到那兩件衣服,她又強撐著起來,眼淚大顆顆地掉在衣服上。
她沒管門有沒有關好,脫掉濕衣服換上新的。換完之後,她才終於平息下來不再顫抖,麻木地坐在床邊。
外面的人像是掐好了時間一樣,再次推門進來。驟然對上他的目光,夏夏下意識低頭,挪開了視線。
男人明顯感覺得到,此時此刻,她的害怕跟之前不一樣了。以前是晚輩對長輩的害怕,害怕里還摻雜著那麼點不服,所以偶爾還敢硬氣地跟他頂嘴。
而現在,那種害怕變成了畏懼,女人對男人的畏懼。因為畏懼,所以閃躲。
周寅坤不習慣,更不喜歡。但眼下他懶得計較這些。
夏夏低著頭不看他,他卻把她從頭到腳掃了個遍。不知是不是多塗了幾次葯的緣故,脖子上的痕迹似乎淡了點,右手的紗布像是新換的,瞧不見裡面如何。
但是——
手腕上空空的。
他立刻掃向旁邊,那串佛珠就放在床邊的柜子上,被幾個藥瓶擋住。男人走過去拿起佛珠,本想直接戴她手腕上,可剛走近就見她瑟縮了下。
“戴上。”
夏夏抬眸,看了眼他拿著的東西,知道那是他一直戴在手腕上的。
“這不是我的。”她啞著聲音。
“東西不是你的,但你這隻右手是我的,忘了?”
女孩聽后怔了怔,恍然想起什麼。視線不由看向周寅坤的右手,那裡還殘留著她曾咬下的疤。
而曾幾何時,在芭提雅的酒店套房裡,他坐在沙發上,問她這筆賬要怎麼算。幾經討價還價后,最後達成了口頭協議。只是沒想到這件她早已淡忘的事,他居然還記著。
看錶情,周寅坤就知道她還記得。
其實佛珠本該戴在左手。因為佛說左手是慈悲之手,右手常造殺孽,是罪惡之手。然周寅坤從來只戴右手,戴著象徵慈悲的佛珠作惡作孽,才是最有意思的事。
而現在,他想看她那隻開槍殺過人的右手,戴上他的佛珠。戴上之後是保佑她逢凶化吉,還是會將她變成跟他一樣的人?
實在讓人好奇。
“乖乖戴著,以前的帳就一筆勾銷。”他修長的手指拎著那串佛珠,放到她眼前。
這時阿耀出現在了門口,意為回程已經準備好了。
他看見房間里兩人一坐一站,氣氛似是僵持著。緊接著他又看見夏夏伸手,從坤哥手上接過那串佛珠,戴在了自己手腕上。
不知為何,那畫面看起來有些彆扭。坤哥一瞬不移地盯著周夏夏,但她卻始終沒抬頭看他一眼。明明會動會喘氣,可她那動作和模樣,跟殭屍娃娃沒什麼兩樣。
周寅坤盯她半晌,臉色已經難看到極致,最後什麼都沒說就走了。
夏夏這才抬頭,但男人已經消失在門口。她眸中看得出的茫然,他剛才還說換完衣服就能離開這裡,現在這又是什麼意思?
阿耀看了眼周寅坤的背影,又看了看房間里的女孩,正巧對上她的視線,他頓了頓開口說:“直升機準備好了,坤哥說帶你回曼谷。”
聽到準確的答案,夏夏點點頭,下了床整理了衣服就朝外走。從他身邊擦肩而過時,她略停了下:“謝謝。”
聲音很小。
阿耀微怔,不明白她謝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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