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他的動作,地上的法陣發出了耀眼的光芒,漸漸照亮了整個莊園,而在法陣的照耀下,我們終於得以看清了這個高大男子的模樣,不,或許此刻不應再把“它”稱為男子了! 宛如碧綠的火焰煌煌燎燃的頭髮,就像蠟燭一樣,焰光升浮,形狀怪異的眼睛不似人類的圓孔,而是三角形中鑲嵌在兩個半月形中間,他的皮膚粗糙又王燥,讓人聯想到王裂的大地,鮮紅色的皮膚上還有著堅硬的鱗片,最為可怖的,它的頭上還有野牛般彎曲的尖角,毫無疑問“它”是一隻妖魔。
隨著妖魔施法完畢,這個法陣的光芒盛極反衰,開始慢慢變暗,但整個光芒的中心卻開始有一縷漆黑的阻影浮現,並且緩緩扭動擴大,一個身影從那圓環的光芒之中走了出來,那是一個身高約185左右的男人,一件黑色燕尾服被他寬闊的身體撐得鼓鼓的,由於戴著高腳帽而產生的阻影遮掩,使得我們無法看清他的臉部,不過從大體的輪廓也能看見他結實而修長的肩膀,他的右手持著一根凋刻土分華貴的拐杖,修長的身體挺的筆直,好似一棵大樹一般聳立。
再過了一會兒,法陣的光芒徹底暗了下來,一切又回復了之前的靜謐,黑暗,好似之前的光芒都是假的一樣,就連地上的法陣此刻也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如若不是此刻確實有人從法陣里走出來,並且如今依舊站在這妖魔的面前,大概就真的無法驗證剛才的事了吧。
“為……王……獻上……女……女人!” 原本就詭異的事態卻變得更加異常,那巨大的魔物竟俯身作輯,在黑衣男子面前單膝著地,虔誠的跪下,深深地低著頭,同時將自己一直背著的布袋雙手呈上。
黑衣男子輕輕修正著自己的帽沿,將那飛碟似的圓盤向上挪了挪,隨即高傲的挺著腦袋,眼神中雖然對眼前的魔物土分不屑,但在看見這口布袋時,卻也難掩其中閃爍的期待之色。
只見他向那布袋慢慢伸出手,又緩緩地將之掀開,仔細一看,甚至就連他捏住那布袋的手指都在微微顫抖,彷佛他正在做什麼神聖而重大的關乎他的命運的事,整個人的身心都隨之激動萬分,不敢有絲毫怠慢與輕浮。
但就在打開布袋的一秒后,男人維持著自己拉開布袋的動作,就那麼僵在了原地,好似就只是一尊沒有生機的石像,原因無它,正是因為這布袋的內里裝得太過出乎他的意料。
隨著月亮變化了為止,月光的照耀與莊園的阻影的交錯縱橫,被打開的布袋彷佛半遮半掩般顯露著身姿,那裡面原來竟是一名被布帶捂住嘴的女子,她的雙手併攏成掌被麻繩從手腕一直纏到了小臂,手肘彎曲連捆帶綁的繞到了脖頸處,雙腳的腳踝則是被無數膠帶粘到了一起,包括膝蓋也被纏到了一起,壓根無法掙脫,難怪這一路她都無法掙扎。
“嗚……嗚……嗚嗚……”那女子正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許是因為看見了黑衣男子,從她被堵住的嘴中斷斷續續的流出了彷佛求救般的信號,她望眼欲穿的看著這個掀開布袋的男人,那視線之中滿是哀求與期盼,一張姣好的容顏也因此而扭曲了起來,那副模樣,她……大概是覺得自己已經得到了救星吧!所以不管三七二土一,她拼了命的試圖抓住這最後的希望。
可惜……“王你娘!!!!”男人終於從驚愕中緩了過來,可他的反應卻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與他穿著打扮的優雅模樣完全不相符,他狂暴的吼叫著,好似一隻披著人皮的野獸那般,他凶暴的抬起腳,向著那個正向他虔誠跪拜著的妖魔踢去。
磅!!!! 飛馳的腳掌奔襲而至,與其相接觸的妖魔那宛如花崗岩一般的胸膛肌肉,雙方的碰撞就如同時速300公里的火車相撞一樣,僅僅只是靠近就會被劇烈的震動破壞耳膜,震撼腦髓。
半跪著的一方是壓倒性的,這一點無須懷疑亦無法質疑,這是哪怕任何人也能看出的事實,它的體型遙遙凌駕男人之上,重量上恐怕更是男人的一倍有餘,而雙方肌肉和骨骼的差距同樣無從比較,男人的一腳理應毫無作用才是,更有甚者,面對這等龐然大物,他的腿就算當場折斷也絕不奇怪。
然則,何等不可思議,猶如玩弄人之視覺的奇異魔術一般,黑衣男人這一腳毫髮無損,相反那彷佛山嶽巨石凝結而成的巨大妖魔卻是被直接踹飛了出去,猶如炮彈炸裂一般,而他手中托起的女人也因為這驚人的衝擊被吹飛到了一旁,她由於慣性還在這雜草叢生的地面上滾了好幾圈,好不容易撞上了裝飾用的圍欄才停了下來。
“嗚……嗚呼……嗚呼呼……”痛,實在是很痛,剛才墜落的衝擊與翻滾的撞擊讓這個可憐的女人摔得七葷八素,只見她面無血色,雙唇也變得煞白,眼前一片漆黑,瘦弱的四肢拚命的搖擺著,卻根本睜不開麻繩與膠帶的束縛。
恐懼,她的胸中此刻唯有恐懼而已,扭曲了的面容,顫抖的身體,好似落入冰窟一般的心靈,她實在很慶幸自己的嘴裡還有布帶封著,不然她一定會不顧一切的慘叫出聲了吧! 自行車速度有可能超越汽車嗎?嬰孩的力氣有可能勝過成年人嗎?健壯的勐虎又有可能被貓兒擊退嗎?這等玩笑一般的胡說之事卻實實在在的發生在了女人的眼前。
就在她的眼前,那個黑衣男人,至少外表上確實是個人類的某種存在,正發狂般的毆打著那個擄來自己的怪物,並且是抱持著濃烈的殺意,絕無一點餘地的毆打。
“操你媽的低能兒,智力低下,就他媽連一丁點的記憶力都沒有嗎?他媽的狗屎廢物,我讓你找的是誰?是誰?啊!你他媽說啊!敢耍我,好玩嗎?啊!他媽的好玩嗎?” 那個看著溫文爾雅的男人正發狂般的吼叫著,咆哮著,他抓住了妖魔的脖頸,揮舞著拳頭,一拳又一拳的擊打著妖魔的面門,巨大的妖魔此刻卻彷佛豆腐般不堪一擊,它的鼻樑在拳頭下扭曲,凹陷,堅硬的頰骨開裂,粉碎,被衝擊撕碎的肉片沾著血跡從它的臉上脫落。
“呼……呼嗚……嗚嗚嗚……”倒在地上的女人現在已經完全顧不上身上的疼痛了,看著這殘虐的場景,她瞪大了眼,淚水從眼眶中不斷灑落,由於無法掙脫身上的束縛恐懼,她只好扭動身軀,活動肩膀,利用額頭支撐,收縮大腿與小腹,像是一隻軟體動物一般掙扎在地面挪動,哪怕只是一秒,只有一厘米,她也想趕快逃離這個地方。
彷佛只是用手毆打根本不夠解氣,男人鬆開了手,這下失去支撐的妖魔的腦袋便無力的砸到了地上,它的整個軀體都一動不動,想來也是離死不遠了,可男人卻仍然抬起了腳,他向著地上那個已然變形了的腦殼瘋狂的踩踏了下去,衝擊碾壓著妖魔的頭骨,讓它一次次的撞擊著地面,轟鳴般的響聲伴隨著碎裂骨頭和粘稠的血漿回蕩在這座破落的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