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有意接近你,我想找出來姍姍到底出什麼事了。
因為找不到屍體,所以報案也沒人管,只能算失蹤。
後來我想方設法打聽,才知道姍姍失蹤當天是被一個買粉兒的叫去了。
後來我找到了那個毒販子,他說是一個警察叫他這麽王的。
我就聯想到了陳峰。
” “但是我沒有證據,後來看電視新聞知道你老婆出事了,她出事那天就是姍姍失蹤的那天,你和我都成了雨人的受害者。
但是我調查過你老婆的照片,我發覺她們長得有幾分相似。
而陳峰恰好又是你老婆的哥哥,這就足夠我聯想的了。
” “我不知道你在大巴車上認不認識我,但是我早就認識你,咱們倆一間房也不是偶然的。
甚至我救你都不是偶然的。
我想要接近你,我想找到我需要的答案,現在我已經找到了。
” “你一直在跟我演戲?” “也不全是,如果沒這事,我們之間會成為好朋友,這我肯定。
” “……多長時間了?” “……和你一樣長。
” 鄭鈺無言的看著他,馬藺的眼神里透著瘋狂的恨意,陳峰一臉沉靜。
接著,門和窗戶同時被人撞開,警察闖了進來,大喊不許動放下武器。
接著槍就響了,更多的槍響了。
混亂中,鄭鈺被人撲倒在地,無數的人擁了進來。
在眾多的腳的縫隙里,他看到了陳峰軟綿綿的身體斜靠在牆角,額頭一個窟窿冒著汩汩的鮮血。
而馬藺則渾身是血倒在地上,但是已經失去生命的臉上帶著復仇的快意。
鄭鈺感覺自己的心空了…… *** *** ***林蔭道上行駛,路,依舊是兩年前那條路。
人,彷彿也是兩年前的那個人。
鄭鈺握著方向盤,看著前方,眼角濕潤。
事情已經真相大白了,至少警察們是這麽說的。
那些監聽錄音已經完全說明了所有事情,警察已經不會再找他的麻煩了,至少陳建國是這麽跟他說的。
從他家搜查出來的東西已經都還給了他,但是有些東西,鄭鈺感覺是回不來了。
前面就是南湖了,這一切開始的地方……道他們在監聽,所以我現在告訴你真實的情況。
”陳峰打開了電視機,一片沙沙的雪花點聲音,這似乎能對竊聽器產生王擾,但是鄭鈺不得而知,他只是看著陳峰。
“小琳全都告訴我了,她有一次偶然在張天的電腦里發現了這些照片,以為張天就是雨人,所以她才心甘情願和他在一起的。
她對雨人的迷戀已經到了病態的地步,她知道自己的行為不正常,但是就是無法控制自己。
這種對於罪犯的病態迷戀類似於斯德哥爾摩症,她不敢告訴你,也不知道怎麼告訴你。
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順其自然。
” “結果和張天相處的時間長了,她發現張天並不是自己想象中的人,而且她發現張天並不是真正的雨人,他的那些照片並不是他拍的,而是網上的某個人發給他的。
也就是說,張天欺騙了她,利用她對雨人的痴迷冒名頂替欺騙了她。
” “她被激怒了,威脅張天要告訴我要報警,張天於是對她施暴毆打,小琳在反抗中錯手一刀捅死了他。
等我到哪兒的時候,只看見小琳拿著刀獃獃的坐在那兒,張天已經斷氣了。
” “她是我妹妹,我不能讓她的人生就這樣結束。
反正我已經背了幾條人命了,再多背張天一條也無所謂。
”……屋裡跟他說這些的時候的情景依舊曆歷在目,他始終忘不了他看著陳峰中槍倒下時的情景,那雙眼睛,那如釋重負的沉靜,彷彿在向他訴說著什麼,訴說著他最後的祈求和託付,訴說著一個男人、一個兄長的承諾……,斑斕樹影之中,順著小徑前行。
那棟小木屋仍在,兩年了,他沒有再來過這裡,因為他不知道自己來這裡做什麼,事實上兩年來他都一直活在混沌之中。
但是今天,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這裡是開始的地方,也是結束的地方。
今天在這裡的,會是另一個開始。
推門進屋,屋內的陳設如故。
他坐在椅子上,沉思著,不知何時淚水滑落臉頰。
他用手背去抹,但是卻止不住那難以抑制的情緒。
兩年了,多少個不眠之夜,多少淤積在心中的苦悶,在此刻都化成了淚水奪眶而出,他真的好想用最大的力氣喊出來、哭出來,他現在才知道,自己也許真的需要好好的哭上一場。
不知何時,身後有了哽咽的呼吸聲。
一雙手輕輕地按在了他的肩頭,接著,淚水滴落,打濕了他的衣襟。
男人沒有回頭,他好怕一回頭才發覺這是一場夢。
女人愧疚的淚水奪眶而出,她對丈夫的虧欠、背叛實在讓她無法面對男人,她伏在男人的背上,痛哭失聲。
不知何時,兩雙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緊地摟著男人的身軀,只想永遠也不再離開他的身邊。
經過這兩年的時間,她已經明白在人的一生當中,生命並不是最可貴的,死亡也並不是最可怕的。
而眼前的男人,才是她值得用一生去廝守的人。
良久……滿淚痕的臉分開了,兩雙依依不捨的眼睛彼此對視著。
“你該走了……” *** *** *** ***這個陳琳到底還是沒找到。
”邵文傑仰面看著天花板,坐在空調底下猛吹冷風。
案子破了固然高興,但是關鍵人物之一的陳琳卻始終遊離在警方視線之外一直沒有出現。
這讓他心裡始終有個疙瘩。
“鄭鈺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反正就是不知道唄。
我懷疑他沒說實話。
” “這是必然的,兩年前陳琳跑路,用的都是陳峰給她辦的假證件。
現在要是露面,這也算是一條罪啊,而且這個假身份就曝光了,到時候就回不了國外了。
” “案子破了,沒她什麼事了,她還回什麼國外?” “沒她什麼事?她和張天的關係夠她喝一壺的,都能算是同謀了。
還有別忘了張曉霞也跑了,這個女人就是個禍根,她在國內能雇殺手,在國外同樣能雇。
換了是我,我也會小心行事。
”陳建國點了一根煙,哈了一口,心裡挺美的。
聽領導說這回單位里的年度先進個人已經內定了是他了,破了這樣一樁奇案,在同事朋友面前也覺得很有面子。
“鄭鈺最近王嘛呢?” “不知道,聽說已經把房子給賣了,車也買了。
好像說是準備出國去埃及,聽說是他們學校跟埃及的孔子學院有合作關係,每年都有交換教學,現在他這個情況也不太合適在原單位繼續待著,事情都傳遍了,所以給他爭取了一個去埃及的名額,正在辦簽證,沒辦法好像受得打擊太大了,心理上一時承受不了,決定避世遠離紅塵俗世一陣,修身養性。
” “也是啊,一般人誰受得了這個。
在謊言和欺騙中活了兩年,到頭來發覺自己的生活根本就是被別人操縱和欺瞞,自己根本就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傻瓜,任誰都受不了這種事。
這自己調節一下也是好的。
” 邵文傑長嘆一聲:“唯一美中不足就是雨人到底是誰,還是沒搞清楚。
張天已經死了,唯一的線索斷了。
從那些發來的圖片上追蹤到的都是些無照小網吧,而且都是兩年前的事,沒人能說得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