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呢?”鄭鈺覺得奇怪,啥叫他叫我來的?但是沒動聲色,順著他的意思說。
“是不是他給你說的我?” “陳琳是我老婆,他是我老婆的哥,你覺得有些事能一直瞞著我?”鄭鈺開始即興發揮,因為他發覺對面已經亂了陣腳了。
“不行你給他打電話問問他?” “他自己怎麼不給你說?” “他說你知道。
”鄭鈺心裡一動,陳峰也知道?他知道什麼? “他把事都推到我身上了,這本來就是他家的事,他……算了,既然如此,我也不用再藏著了。
當初還是他要我別跟別人說,現在他倒是推得王凈。
”楊新曉說著撇了撇嘴,拿出顆煙點上。
屋外面樓下,有個男人帶著墨鏡,抬著頭看著樓上,又小心翼翼的看看周圍。
他是一路跟著鄭鈺來的,墨鏡後面的眼睛里,滲出狼一樣阻冷的目光。
“張天?兇殺案?” “沒錯,你沒聽說過?張天你不認識?他在你妹妹的球館里教過球。
” “哦,想起來了,聽說過。
”鄭鈺真的想起來了,就在陳琳出事兒的那一天晚上,他們說話的時候,陳琳跟他說過張天這個人,說是和別人打架叫人捅死了。
“我那時候就是辦那個案子的警察。
就是因為那件事,後來我下崗了。
” “怎麼了那件事?”張天那樣的爛人被殺和陳琳有啥關係? “到現在那案子一直沒破,其實當初我們圈定了一個嫌疑人,是當時你妹妹球館里打工的一個小雜工。
那小子以前因為打架進過少管所,出來以後和社會上混的一些人有來往,我們了解調查之後得知他和張天有過矛盾。
” “那後來呢,抓他了沒?” “抓了,但是後來又給放了,因為有人給他作了不在場證明。
” “那作證的人……”鄭鈺有了某種預感。
“就是陳琳,她給那小子做得證。
這個證人可是夠硬的,她是陳鋒的妹妹,誰能懷疑她說假話?後來陳峰也插手進來,最後沒辦法就把那小子給放了。
” “作證?陳琳給那孩子作證?怎麼做得證?” 楊新曉的嘴角露出一絲猥瑣的笑,又吸了口煙,把煙屁股按滅。
“怎麼做得證?當時是我親自過跟她談的,她說當時自己在幫那小子做輔導,說那小子想去考自學考試。
哼哼,那小子連高中都沒畢業,他考什麼自考?再說他不找別人輔導就偏偏找你?你和他關係那麼好?晚上11點鐘還在做輔導,不睡覺了?你說這可能不可能。
” 鄭鈺沒說話,但是臉色逐漸變得難看。
“後來她被我問的沒招了,最後是說了實話了。
當時她和那小子確實是在一起,在床上。
” 鄭鈺的心猛烈的絞痛了一下,臉色一下變白了。
“這不是我說的,這是她自己告訴我的。
她和那小子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他們之間偷偷地在一起好了已經有三個月了。
看得出來她真的挺在意那小子的,居然敢站出來自爆醜聞來給他作證。
我們抓住那小子的時候,他就是喊冤枉,但是就是沒說他和你妻子的關係。
你看,人家都沒要求她來救他,她自己主動跑出去給他作證。
” “你說的是真的?”鄭鈺的腦子已經麻木了,胸中翻騰的厲害,喉嚨發王,感覺自己發出的聲音就像兩把鋸條在一起摩擦。
“不信你自己回去問陳峰好了,這事他也知道。
就是他把這件事給壓了下來,還專門布置了不讓你知道。
不過,我看陳琳和那小子的關係確實不一般。
一般人進去了,早就交代了。
那小子明知道陳琳能給他作證,但是就是沒說陳琳,可見是不想把她牽扯撿來。
而陳琳卻敢主動站出來承認這種關係,冒著身敗名裂的危險,這不是感情一般的人能做得到的……” “……那小子叫啥名字?”鄭鈺的牙咬的都酸了,腮幫子很累。
“趙林賽。
家在溪河那兒住。
” “當時……當時陳琳是怎麼說的?” “她就說她當時和那小子在一起,說和他是情人關係。
我問多長時間了,她說有三個月了。
那小子當時才18歲,和她差了七八歲,長得也不是多帥,我真不明白陳琳那樣的女人怎麼會看上他。
”……還在說,但是鄭鈺似乎已經聽不到了,只是木然看著對方嘴巴在動。
甚至後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
感覺頭昏昏沉沉,腦子裡非常亂,兩腿發飄。
殭屍一樣在路邊走著,前面是個垃圾桶也沒注意,就那麽直著撞了上去。
把腿碰得生疼,鄭鈺抬腿就是狠狠一腳,把垃圾桶踹的山響。
心裡一股邪火突然直衝腦門,臉漲得通紅,發了瘋一樣不停狂跺,好像這垃圾桶跟他有殺父之仇。
旁邊的路人都繞著他走,心想這人什麼毛病?跟垃圾桶較什麼勁? 最後硬是把垃圾桶給踢壞了,生生給踢到了大街上,才喘著粗氣停下。
面目猙獰的的好像一頭受了傷的猛獸。
細心的人似乎看到了這男人的眼裡有淚光。
陳琳,那是我的妻子。
沒想到,她竟然,她竟然……竟然和別的男人,還是個土七八的小地痞有染,而我到現在還一直蒙在鼓裡。
鄭鈺只覺得自己的心被刀子給生生的剜走了,恥辱、憤怒、嫉妒、悲傷等等情緒徹底把自己的心給攪亂了。
她愛我嗎?她對我的愛是裝出來的嗎?還是她已經愛上了那個趙林賽?她居然為他做到那一步,換了是我,她會那樣做嗎? 我真是個傻逼,被人帶了綠帽子還不知道。
鄭鈺越想感覺胸口越悶,越悶越想發瘋,最後直接坐在路邊馬路牙子上。
他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那個趙林賽究竟何許人也,哪裡比自己強?陳琳憑什麼看上他?陳琳對那小子的感情是真的嗎?那我們之間呢?難道我們的婚姻就是一個幌子?就是一個笑話? 當陳琳去給那小子作證的時候,她心裡究竟有沒有想到她的丈夫。
她究竟覺得有沒有對她的丈夫感到愧疚。
她對那小子那麼好,那麼我們之間算什麼?她怎麼能這樣做?!她怎麼能這樣傷害我!? 你為什麽要對那個小子那麼好?甚至不惜犧牲你自己?! 在聯想到出事的那天晚上,那時候,她的心裡就已經裝著另外一個人了。
她的身心都已經不再只是屬於我了。
但是那時候,她……愛我嗎?那時候……道一個人難過的時候,能難過到想死的地步。
但是他沒想到自己這輩子居然還能再經歷一次,現在他就想死!想拖著陳琳一起死,想拖著趙林賽一起死,想拖著陳峰、楊新曉、那倆警察、全世界的人一起毀滅……琳在眼前的話,他發誓他會不顧一切問清楚她為什麼這樣做! 嗯!?陳琳……!? 鄭鈺突然想起來了那封神秘的電郵,陳琳不是……那是……真的是陳琳嗎? 她死了?她沒死?那不是她那是誰?亂了,全亂了!他突然站起來,不管了,我不管了,我管她是不是陳琳呢,是也好不是也好,我要去問清楚,我要去問她! 就算她不是我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