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再不說,我就……” 天意公主的玉臉由紅變青,猛然迸發無比怒氣,可是本性善良的她“我就”了半天,始終沒有下文。
“死兔子,你就怎麼樣?說呀!” 寶玉存心要看天意公主能說出什麼狠話,在他認為肯定離不開打打殺殺之類。
想起天意公主適才高明的輕功,寶玉不由得暗自思量:不知自己那不聽話的法力對不對付得了這死兔子? “我就……” 天意公主苦思一番后,芳心發狠,銀牙一咬,道:“我就每日在家中罵你,罵到你做惡夢為止!” 天啊,這就是他的絕招?真是只可愛又善良的死兔子呀!寶玉心中又好笑又驚嘆,看不出這死兔子的人品竟然還不錯! 念及此處,寶玉不由得生出一絲髮自心底的喜歡——不,應該是欣賞,自己怎麼能喜歡兔子呢? 寶玉急忙糾正這可怕的錯誤,然後故意做出恐懼之狀,驚嘆道:“你不會這麼狠吧?好了,我告訴你就是。
” “臭小子,怕了吧,咯咯……” 天意公主得意洋洋地微抬玉臉,並豎起雙耳,等待寶玉解說這稀奇的名詞。
三“哩:”…“寶玉不懷好意地笑起來,笑得天意公主一顆芳心七上八下,暗自猜測:臭小子罵了自己半天的詞語肯定是極其難聽的話語。
寶玉笑意一收,然後一臉鄭重,腳下卻暗自使力,做好隨時逃跑的準備,最後平靜地指了指喧嘩的大廳。
“在那裡面,忠順王懷中的戲子就是一隻——死兔子,這下你該明白了吧!” 舉例解釋后,寶玉緊緊盯著天意公主,只要稍有異動他就立刻逃跑。
“琪官就是兔子?” 天意公主喃喃自語思索起來,片刻的出神后,猛然爆發出無盡怒氣,道:“臭小子,你敢罵我是變童!我要殺了你!咦,人呢?” 天意公主剎那間玉臉通紅,憤怒的目光卻沒看到寶玉,她迅速環目四顧,這才看見寶玉已經衝出大門的背影。
“臭小子,看我收拾你!” 天意公主玉臉緊繃,信心十足地飛身追去,以她高明的輕功要追上寶玉還不是易如反掌? 天意公主嘴角帶笑,已經開始思索要收拾寶玉的具體刑罰。
可惜世間事多有離奇之時,當天意公主追出大門時,僅僅只看到寶玉的一片衣角,大為驚詫的她微微一呆,就在這眨眼間,連那片衣角也消失不見。
“不會吧?” 天意公主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因為這種速度別說她,就是她那身為皇朝供奉的師父恐怕也只能望其項背。
良久,天意公主嬌軀一顫,再次望了寶玉消失的方向一眼,喃喃自語道:“臭小子,你以為你逃得了嗎?嘻嘻……元妃姐姐不是你親姐姐嗎?本公主回到宮中,只要略施小計,還不將你騙入宮?到時進了本公主的地盤,看你往哪兒逃!” 天意公主越想越得意,要與元妃相見的心情也更迫切,想做就做的她隨即翻身上馬,風風火火地沖向皇宮。
離開險地的寶玉大大呼了一口氣,想起忠順王貪婪的嘴臉,他不屑地冷冷一笑:這個自大的蠢貨也想在本少爺口裡拔牙,真是不知死活! 寶玉一聲冷哼,畫面一閃,一臉悠然的石鈺就此憑空出現,邁著沉穩的步伐,直奔紅樓別府而去。
在戰略上要輕視敵人,在戰術上則要重視敵人。
石鈺一邊念著對敵戰術,一邊將包勇與倪二叫到面前,一番吩咐后,包勇兩人快步離去,石鈺這才搖身一晃變回寶玉的模樣,悄悄摸進金釧兒的房間。
金釧兒一聲尖叫,隨即嬌啼婉轉,身子就緊緊纏在寶玉的身上。
寶玉在紅樓別府一待就是整晚,他與金釧兒如魚得水,卻不知一個令他噁心的流言已在一夜之間傳遍金陵。
第二天一早,寶玉回到大觀園,他臉上的微笑逐漸僵硬,不妙的預感緩緩浮現,因為向賈母請安后,寶玉回怡紅院的一路上所遇到的下人皆是一臉古怪,往日大拋媚眼的丫鬟竟然像避瘟疫般,一見到寶玉靠近,立刻四散驚逃。
不僅如此,一些長相清秀的小廝則主動靠過來,對寶玉神秘地微笑,並頻送“秋波”弄得詫異不已的寶玉毛骨悚然,加快腳步逃回怡紅院。
進入院門的寶玉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暗自苦笑不已:難道今年流行“死兔子”這玩意兒嗎? 這時,襲人三女迎面而來,寶玉頓覺心中一熱,萬千煩惱悉數飛到九霄雲外。
“襲人,你們要去哪兒?” 寶玉大手一伸,欲將襲人摟入懷中纏綿一番。
“停!” 襲人出乎意料地玉手虛空一攔,然後往後退,一臉嚴肅地嬌嗔道:“你別碰我!” “還在為晴雯的事生氣呀?” 雙手撲空的寶玉毫不氣餒,嘻笑著就近撲向麝月,道:“我的麝月最乖了,讓二爺抱抱!” “啊!” 麝月一反常態地驚叫起來,嬌悄的玉臉花容失色,轉身就跑。
“怎麼啦?” 連連吃鱉的寶玉大為納悶,明若寒星的雙眸閃現濃濃的疑惑,不由自主走向秋紋,想讓她解釋一番。
“你……你別過來。
” 秋紋並未逃跑,但卻一臉緊張,嬌軀微微顫抖著。
寶玉腳步一頓,上下掃視自己一遍,並未發覺有何不妥之處,不由得略帶不滿地道:“你們究竟怎麼啦?見鬼了不成?” 溫柔似水的襲人微圓的玉臉暗淡無光,話語低沉,隱含一絲擔憂:“寶玉,是不是我們不好,所以你才那樣?” “是呀!” 麝月雙眸失去靈動的生氣,更瀰漫無盡的幽怨,道:“我們對你全心全意,你怎麼能夠做那種事情?” 未待寶玉有所反應,秋紋的芳心已是酸楚不已,大為不甘地說:“寶玉,枉我平日為你牽腸掛肚,你不但對我忽冷忽熱,如今還這樣,哼!” 寶玉聽得一頭霧水,心中大呼冤枉,一臉苦色的他雙手一攤,抱怨道:“你們到底在說什麼?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我到底做了什麼壞事?” 襲人與麝月雙眸紅潤,滿心的悲傷、怨懟難以開口,反倒是秋紋情急之下勇氣大增。
“你自己做的好事,還要問我們?” 悲憤不已的秋紋玉手直指著寶玉的鼻尖,好似連珠炮般將心中的幽怨發泄出來:“整個金陵誰人不知你寶二爺風流倜儻、多情不凡!” 寶玉暗自一笑:原來她們是吃醋了。
寶玉不由得放鬆心情,準備展開強大的甜蜜攻勢安慰襲人三女一番,不料秋紋接下來的話語讓他眼前一黑,差點就此昏死過去。
秋紋因急促的呼吸而話音微頓,玉手輕拍著胸口后,再次語含怒氣地道:“我只不過是一個丫鬟,你看不上倒也罷了,如今居然與第一戲子忠順王的變童眉來眼去,行那龍陽苟且之事。
我說寶二爺,你本事真大呀!” 秋紋罵著寶玉,卻忍不住低聲抽泣起來,自傷自懷的熱淚順著面頰輕濺在石板上,最後化作無盡的酸澀,充塞秋紋三女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