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雷一干人等頓時激起了精神,皆請命要來殺我。
皇帝只把手一揮,將他們制止住了,道:“你在底牌尚未揭曉是便輕言勝負,著實顯得太早太嫩。
現在,你手中籌碼已然輸完,該是時候讓你看看朕手中的牌面了。
來人啊,將朕的馬車弄來……”護衛們皆領命去了。
不一會兒,那金色車鸞便緩緩駛於房外。
皇帝對我微微一笑,撫掌“啪啪啪”拍擊三下,從那車鸞中便款款走出了兩個身披斗篷的纖細人兒,一個著黑,一個著白,身段苗條,玲瓏有致,高矮胖瘦,無一不同。
其中那著白衣的一見我便慘慼慼長長哀歎一聲,抬手將斗篷掀了。
只見她上身穿一件白色高領呢絨長裙,腳著金色綵帶鑲鑽高跟鞋。
天生一張淡雅荷花面,兩彎遠山橫波眉。
此刻正面含愁,眉輕蹙,喃喃對我訴道:“我早就告訴過你,此事不成的……”只將我說是黯然神傷,啞口無言。
此時那黑衣的也悄然將斗篷掀了,我瞧她粉面薄罩一層黑紗,一身長袖象牙黑過膝長裙,一雙咖啡色針織半襪,一對黑色圓頭羊皮細跟鞋,是淒淒慘慘一身喪服,柔柔弱弱一股哀怨,在皇帝面前俯身盈盈一拜,泣道:“臣妾懇請陛下能讓奴手刃仇人!”不必多說,這穿白衣的正是姑姑,穿黑衣就是媽媽了。
一見媽媽,我滿眼都是不可置信神色,指著她大聲問道:“她不是在被我留在舊別墅那裡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兒?!”皇帝答道:“這便是朕的第一張底牌了……”說完便趕忙將媽媽從地上攙扶起來,沉聲道:“當日王卿之死,朕甚敢內疚。
你作為王卿遺孀,所求之事朕怎會不允?還不快快起來。
”媽媽依然不肯起身,大哭不語,更顯孤弱。
姑姑卻幽幽來到我的身前,從懷中取出一方尚存溫香之錦帕,歎息不語,細細為我將臉上烏黑擦了。
這時,空中那重重黑雲終於受不住自身雨水之重,雨點大如滾珠,瀑布似傾盆而下!其中又捎帶些微小冰雹,啪啪啪打於玻璃之上,隨這滴答雨點吵吵鬧鬧亂成一團,反將可此刻玻璃房中媽媽這淒涼哭聲,襯的而越發悲涼起來。
該到的演員都已經到齊了,這場殘酷的戲劇也終於迎接到了其最高潮,也是最後一幕的開端。
此時皇帝眼光從我,姑姑,媽媽,趙雷身上依次快速掃過,最後直直鎖定在姑姑身上,道:“林夫人,還不快快過來幫朕安慰安慰你的姐姐……”我見姑姑瞬間就變了臉色,顫手於口袋掏了一個瓷瓶出來。
我當然識得此瓷瓶所裝何物,怒視姑姑,當即就要出言提醒某人!普一張口,就頓覺口中被人塞入了一冰冷堅硬之物。
原是趙雷早在暗中時刻提防於我,見我神色不妙,馬上便槍強堵我口,探頭在我耳邊輕語道:“只要你敢說一個你不該說的字眼,我馬上就一槍打死你……”姑姑心存愧疚之意,低頭不敢看我,慢慢將那瓶塞拔了,來到桌旁將些許藥粉倒入一杯清水之中。
待藥粉全部融了,便舉杯走到媽媽身邊蹲下,道:“姐姐,今日我終於將你救了出來,陛下也已經應允了你的懇求。
現在大仇即將得報,你應該高興才對。
”媽媽回身看向姑姑,雙目紅腫,淒然泣道:“只可憐我的鈴兒,月兒!就死在這個畜生的手裡啊!”身子一軟,便哭倒於姑姑懷中。
姑姑也眼中泛淚,強抑悲痛,緊抱媽媽柔聲安慰道:“姐姐啊,鈴兒,月兒的仇當然要報!但是活著的更要為了她們好好活下去,不是嗎?來,將這杯水喝了,也將過去的恩恩怨怨一朝放下吧……”媽媽聽后又大聲痛哭了一陣,遲疑一下,猛接過姑姑手中水杯一口飲下!我驚得雙眼圓瞪,剛要開口,就聽見“卡嚓”一聲槍栓聲響,隨即頭頂劇痛,雙眼一黑,便就此不省人事。
第74回 大結局當我再次清醒之時,眼還未睜,就聽見頭頂上幽幽傳來陣陣如泣如訴女人哭聲,又有點點水珠,顆顆滴落我胸膛之上。
同時又感腰間沉沉,有一軟嫩丰韻之物坐在上面。
龍根硬硬,融入個緊窄滑膩之地,弄的我渾身酥麻癢熱四感齊齊撓心,著實舒爽不已!我早飽經風月之事,那會不曉得此中三味,登時淫心大起,只想伸手好好肆意把玩這個巫山神女一番。
但普一動,就頓感雙臂已被一物勒死,絲毫動彈不得,這時方才忽然憶起自己正身處險地之中。
慌忙睜眼一看,見四肢已被幾條白綢緞子死死固定在床邊四角。
而媽媽正以手撐床,含淚俯身看我。
我瞧她兩點星眸似閉非閉,兩抹朱唇似張非張,兩行貝齒似咬非咬,喉間輕泣,卻不時盪出一聲動情春吟;娥眉鎖愁,卻輕擺柳腰緩緩套動不停,著實是矛盾之極。
這時,坐在牆角處深紅色真皮沙發上面的皇帝一見我醒來,慢慢將手中斟滿紅酒的高腳杯輕放於手邊茶几之上,對懷中坐著的姑姑附耳輕語幾句。
姑姑便忙上前將剛才為我擦臉那方絲巾,塞入我的口中。
同時盤腿坐於媽媽身後,將纖纖玉手緊貼媽媽裸背之上,一雙鳳眼頻頻望我。
睫毛撲閃,悲悲切切,落下淚來,回頭對皇帝軟語求道:“陛下,您能不能……”皇帝一聽,立刻便大聲罵道:“不能!小賤人!還不給朕快快動手!”這一聲罵,喜的皇帝身旁小心候著的趙雷是眉開眼笑,連忙沖著床邊“呸”吐一口濃痰,幾步衝到皇帝身邊,低頭媚笑道:“陛下,方纔我要為您槍斃了這個罪人,林夫人就說不讓。
現在,是不是……”說著,便用右手比了個下切的動作。
姑姑聽他如此說話,冷哼一聲,滿面鄙夷,挪揄道:“我就奇怪了,這裡何時輪的到一條專愛咬主人的瘋狗說話!”此話正正刺痛趙雷心底死穴,只把趙雷怒的捋起袖子,就要上前同姑姑拚命!皇帝瞧勢頭不對,板臉瞪他,喝道:“想幹什麼!”趙雷馬上笑著訕訕退後幾步,賠笑道:“是為臣魯莽了,是為臣魯莽了!”但這邊趙雷乖乖息事寧人,姑姑卻依然不肯饒他,仰頭高聲大笑一陣,道:“怎麼?你是怕了怎的,狗東西……”趙雷臉孔霎時變的通紅,用手遙指姑姑,張嘴就是一大通污言穢語,罵的甚是難聽。
姑姑也不甘示弱,竟撿些難聽的,挑刺的話反諷回去,同趙雷一來一往,打起嘴仗來。
眼見這裡成了個潑婦罵街的蔬菜市場,皇帝氣的大喝一聲:“通通都給朕住嘴!”將左掌朝下狠狠一按!只聽“啪”的一聲,沙發上登時陷出一個完整五指掌印出來!只把趙雷嚇得是雙腿打顫,膝蓋一軟,跪倒在地,連連求饒。
姑姑也被嚇的嬌顏煞白,不再言語。
皇帝朝兩人臉上又冷眼瞧上一陣,探手取杯,淺啐一口紅酒,沉聲對姑姑說道:“在朕品完這杯紅酒之前,朕要你把你該做之事做完做好。
”姑姑聽罷此言,頓恍然失神,許久后長長一歎,幽幽對我訴道:“林兒,對不起……姐姐,對不起……”一滴紅顏淚,就此黯然滴落媽媽發間。
我聽她話語中滿是決絕之意,忙死命搖晃身子,面色惶恐,口中嗚嗚噥噥怪叫個不停。
旁人聽來,當然完全不知我究竟說些什麼。
其實,我是在大聲罵道:“死皇帝,等會兒我一定讓你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