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客27號【前男友為何變態1V1】 - 對方正在輸入:去死

厲而川搖搖頭,“你想清楚,你想要東山,但等你斗完這個斗那個、跟霍叄和老爺子交代清楚、上任再重走流程,得花多少功夫?哪怕明天你就當了老闆,關節怎麼打點,人脈怎麼疏通,怎麼鑽空子走手續,難道你還擅長這些?等你辦完,按舒澄澄這個進展,沒準這大師兄都要抱她做產檢了。”
霍止垂眼沉吟,厲而川聳肩,“要是我來,可能只需要叄天。幹這種事你不如我。”
霍止的確希望儘快,但不認為厲而川能把業務上的精銳人馬全帶走,也不認為李箬衡有這種本領,“不用擔心。”
厲而川笑容更盛,“那為她弄回來東山之後呢,你還要做什麼?該輪到為自己了。你今天一翻手就推掉了程輝,霍叄不知道你早就盯著她的人,對不對?”
霍止終於皺了皺眉頭,極輕極快,轉瞬即逝,細看才能發覺,他仿似被針刺了一下。
厲而川撐住下巴,觀賞霍止這張極具欺騙性的、乾淨漂亮的臉,“你不會想讓舒澄澄知道你也會玩弄權術,霍止。”
霍止想到舒澄澄昨晚看見霍川櫻簡訊時一瞬間的微表情,錯愕,失望,憤怒。即便知道她是因為東山,他仍舊胸口狠狠一皺。
他天生就會,是種本能,父母葬禮上他甚至沒有哭,順從地站在霍廷身邊,叫他們“二叔”、“叄姑”,雖然他不信任他們中的任何人。
霍山柳那幾年是最瘋的。以前她是霍家最受寵的小女兒,霍川櫻則最不受寵,兩人從小就勢成水火,現在她坐了輪椅,霍川櫻卻變得更加跋扈,她更加討厭霍川櫻。
霍川櫻撫養霍止,他跟著她去新加坡,去紐約,去榕城。很多次出發前,霍山柳都把他關在房間里,“不許你去,她是壞人,搶走你爸爸的東西,還要搶走你,你這是背叛。”
霍止從小和霍山柳這個小姑最親密,但他推開她的輪椅,徑直開門走向霍川櫻的車。
服從和偽裝可以換來更有利的條件,霍家人天生擅長這套演技,他的血管里流的是同樣骯髒虛偽的血。
舒澄澄跟他完全相反,她擅長興風作浪,大風過境后,污泥沉下底,澄澄一江明月在。
歷歷明鏡,常常照出他滿心泥。
厲而川看他表情,知道自己的條件誘惑力充足,點到即止,“壞事我替你做,你不吃虧,慢慢考慮,”說著歪歪頭,示意霍止聽身旁好事群眾的對話,“現在你可以先去把wifi關掉。”
他知道霍止智性冷性,一向不吝於接受正確的建議,但今天霍止顯然心境不大穩定,一餐刀砸到了他的盤子上,刀尖抵到盤子中央,發出刺耳的划痕聲。
霍止讓經理關十分鐘wifi和信號,好事者們的手機變成磚塊,疑惑地研究半天,終於放棄搜索舒澄澄。
人的好奇心可持續的時間不長,這十分鐘可以最大限度地壓低李箬衡搞出來的水花。
厲而璟等霍止回來,又接上剛才的話題,“回去還要接著開會。霍止,你一會應該有空了吧?你得去替厲而川說幾句話。”
手臂放在腿上,無名指在痛覺神經控制下不自知地發抖,霍止輕抿了口茶,抽紙巾擦去手心裡積攢的血。
厲而璟沒有注意,“做了一半的作品突然停掉很難受的,你還記得以前有人弄濕你的教堂圖你有多心疼吧?我看你好像很喜歡東山,你留住厲而川,東山也許還可以繼續做,那對你也是好事,不是嗎?”
她被厲而川保護得很好,從來不需要自己主動爭取什麼,所以不是個及格的遊說者,論據論點都很拙劣。
霍止不想再聽下去,挽下袖子,輕促道:“好。”
厲而璟還沒反應過來,“而且……什麼?”
厲而川的桃花眼裡泛起得逞的笑意。
霍止重複一遍:“我說‘好’。”
厲而璟喜形於色,她在法國待得太久,總愛用肢體表達情緒,剛跟同學貼完,又摟住霍止的脖子,要再來個貼面吻,“太好了,來給未婚妻貼一個。”
霍止臉一沉,推開厲而璟,“小璟,閉嘴。”
厲而川也隔著桌子拍她額頭,“少貼來貼去,這裡是中國。”
侍者送來甜品,也看見一桌碎瓷片,驚訝於他們這些人可以就著碎片吃半頓飯,正躊躇著想問誰賠償,厲而璟安撫道:“不急,買單時算給你,我哥有錢。”
霍止站起身,遞信用卡給厲而璟,把她支開去買單,修長有力的食指向厲而川一點一勾,“起來。”
厲而川想賴著吃完甜品,“怎麼?再混一會嘛,回去也是挨老頭們的批。”
“你想靠一張嘴就站我的隊,恐怕說不過去,”霍止扣好一枚西裝扣,展開雙肩,身姿挺直,拎起厲而川的外套扔到他頭上,“拿出誠意。你明早就回蘇黎世,或者今晚就把東山弄回來。”
舒澄澄又在辦公室沙發上混了一夜。李箬衡剛才太丟人,被她趕去外面睡舊沙發。
歐夏把餐廳里李箬衡抓包狗男女私通的視頻發給她,“挺精彩啊,想不想上頭條?”
非常不想。舒澄澄黑歷史太多,只能給她打了五百塊,當作封口費。
歐夏視金錢如糞土,退了回來,“誰要你的臭錢,給我寫五百字道歉。”
歐夏記仇,舒澄澄嘴硬,雖然都對彼此改觀,但的確還沒在睡前男友那件事上達成過諒解。
舒澄澄輸入一篇道歉八股文發去,歐夏表示視頻已經刪除,又說:“恭喜你。”
她最近沒有喜事,“恭喜什麼?”
歐夏說:“譚俊銘撤了稿子,另外東仕公關部在找我司加班,應該是東仕的天又變回來了,總裁還是厲而川。你們也可以準備一下公關稿,澄清一下洗錢的事,周內發出來。”
舒澄澄想了想,“為什麼又變回來了?”
“不好說,不過我有個小道八卦,厲而川有個姐姐或者妹妹,是霍止的未婚妻,雖然看起來感情很一般,但有這層關係在,他怎麼也得救厲而川吧。”
“應該是的。”舒澄澄想到那塊紅玉還是她給厲而璟添油加醋買下來的,大小姐肯做手工,看不出感情不好。
她按捺住滿肚子噁心,謙虛諮詢,“公關稿怎麼寫?給我介紹個靠譜寫手。”
歐夏推來寫手名片,又叮囑:“這事我不太確定,你要再打聽一下。”
舒澄澄手機里是有審批老師的微信,但深更半夜,不好打攪,也不知道能跟誰打聽,翻動著好友列表,手指停在霍止的名字上,鬼使神差地點開了。
她輸入兩個字:聽說。
輸入又刪掉。明天問別人也一樣。
誰知霍止竟然看到了她的“正在輸入”,發來個問號。
想不出怎麼會有人半夜盯著別人的對話框,除非是在對她的頭像打手沖。她的頭像是團建時黃岳在海邊拍的,濕著頭髮回頭對鏡頭露齒笑,泳裝是弔帶款,但披著毛巾,且構圖含蓄,只露出一側的腰線,並且裸著的背讓長發遮住一多半,只露出一塊肩胛骨,上面蹭了些白沙。
照片看似隨意,其實充滿心眼,她頂著這種頭像請甲方今天吃飯明天喝咖啡,一般不會有人拒絕。
夜色籠罩著,舒澄澄卻能感覺到自己臉發黑,手指飛快地輸入兩個字:去死。
又沒有機會發出去,因為霍止打來了語音電話,“下樓。”
舒澄澄今晚吃多了芝士,躺在沙發上嚼胃藥,翹著二郎腿,紋絲不動,“你喜歡石雕嗎?紅玉。”
“我不喜歡。先下樓。”
質問踢到鐵板,沒想到厲而璟一塊小石頭還沒送出去,可能是要刻個霍止小人扎心玩。舒澄澄心不在焉地想著,“不。我跟你沒話說。”
“你已經在跟我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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