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客27號【前男友為何變態1V1】 - 你知不知道你在哭

舒澄澄半是又懶又累,半是腦袋充血發矇,恍惚間還以為這是去教堂躲雨的那天,耷拉在霍止肩上,一時半會沒掙扎。
肩膀上扛著個衣服淌水奄奄一息的姑娘,酒店前台見慣了學生老師小年輕發瘋,見怪不怪,給了他房卡。只有大廳里一對開完房出來的學生情侶表情怪異,大概以為他是強姦犯,但霍止神情冷淡,撥開小男生肩膀讓他們讓開路,徑直上樓。
霍止走進房間把她放下床,舒澄澄動也不動,靜靜躺著看天花板,濕透的白裙子貼著身體,星星點點的紅色顏料蔓延開來,染紅皮膚。
不知今夕何夕,說的就是這種狀況。
她腦子裡在煮漿糊,真分不清這是什麼時候,恍惚間想起來那天她的校服裙也濕透了,濺了不少泥點子。下雨天,百無聊賴,她和霍止進門就做愛,做完愛她睡了一會,醒來時雨停了,還能聽見淅淅瀝瀝的水聲,是霍止在給她洗裙子,他應該是不會洗,花了很久,手指都泡皺了。
她一直有點邋遢,但那後來她習慣把自己弄得乾乾淨淨,僅僅是因為不喜歡看霍止用那雙手洗裙子。
可能是因為詠萄更了解舒磬東,詠萄也比她更了解她自己,她好像真的很喜歡過霍止。可惜人生如彈丸脫手,沒有一步能回頭。
直到空調熱風吹上臉,舒澄澄才清醒過來,翻個身,對霍止說:“你走吧。”
她平時伶牙俐齒,今天對霍止只剩這一句話,自己都覺得詞窮,霍止估計又會生氣。
但不知道為什麼,霍止竟然很平靜,去衛生間放了水,過來脫她的鞋,“起來洗個熱水澡。”
他的手指碰上舒澄澄的腳腕,皮膚接觸,舒澄澄直覺像被電了一下,突然縮回腳坐起來,“我洗,你走,行不行?”
“行,”霍止點頭,“你去。”
舒澄澄赤著腳下地走進衛生間,站在門邊,看著霍止出去,然後關上房門。
她每次看炮友談情都想樂,樂完還給炮友床頭放一千塊錢,炮友氣得奪門而出,如果是男大學生,八成還會氣哭,她都當喜劇片看,從來不知道這樁遊戲也會變得這麼難過。
舒澄澄關了燈,把水調到最冷,沖了一陣,摸了下自己的胸口,心臟跳得緩慢平穩。
舒澄澄心裡突然冒出個荒唐的念頭,懷疑自己其實早死了,也許是在陳傲之死的時候,也許是跟霍止說“我不喜歡你”的時候,總之很奇怪,好像行屍走肉。
她從傘布里拉出油畫,沒有打火機,就把畫扔進水池,手鬆開檯子,往後一倒。
後腦勺重重撞上地板,舌頭也咬破了,滿嘴血腥味。她抬手按上勁動脈,心跳從皮膚下淡定地滾過。
什麼都沒了,她還是沒反應。
她還是抓著水管爬起來,亂糟糟軟趴趴地坐在地上,腦子混混蒙蒙,她拿不準該不該再試試。
黑暗中傳來腳步聲,門邊發出一聲輕響,霍止開了燈,站在門口看著她,手裡還夾著煙。
原來他一直沒走,只是在走廊上抽煙。老酒店裝修和隔音都很差,她摔的動靜不小,沒準地板都顫了顫。
霍止捻滅煙頭,蹲下來,往她臉上抽了一巴掌。
他用了幾分力氣,舒澄澄被打得頭一偏,又被他捏著下巴扣回來,“舒澄澄,你再摔一個試試。”
霍止臉色嚇人,蒼白里透著股陰鬱,動手把她拖起來。舒澄澄剛摔了腦袋,全身上下麻得動不了,真被他拖進懷裡,她緩過神來,連踢帶打,但霍止抽出皮帶捆住她的手腕,她跑不了,他就隨便她在懷裡折騰。
舒澄澄今天東奔西跑,吵了架又淋雨,沒剩下多少力氣,他靜靜等她力氣耗光。
霍止管她管到頭髮絲,舒澄澄急了,踹他一腳,開口每個音節都尖得變調,“鬆開,讓你走,你聽不懂?”
霍止把她放上洗手台,舒澄澄失去平衡,差點摔下去,兩隻捆住的手急忙抓住他胸口。
霍止對她笑笑,“摔啊,怎麼不摔了。”
她像灘爛泥,不想在霍止面前難看,但在霍止面前她從裡到外都難看。
霍止把她嘴角的血擦掉,“詠萄跟你說什麼了?”
說她活該。
舒澄澄又編了句瞎話,“讓我別勾引老劉。”
霍止看著她的眼睛,“你什麼時候喜歡這款了。”
“換口味了,不然我幹什麼要千里送炮,”舒澄澄點頭,“你可以走了嗎?你不走我走。”
整個空間里都是霍止的氣味,舒澄澄再待一秒腦袋就要炸開,她蹭下洗手台出衛生間,脖子忽然一熱,霍止把她抓著脖子弄回去,讓她看著鏡子,“舒澄澄,你知不知道你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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